有个嘴下长痦子的中年男子进来,腰间挂着银鱼袋,大摇大摆上了楼,几个随从紧跟其后。
小二听见响动,顿时清醒,认出是昨夜入住的贵客,忙迎出来招呼,“客官回来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无人搭理,他悻悻地坐了回去,后又似有人影闪过,起身一看空空荡荡,便以为自己眼花。
洛沉盯着那男人进了屋,从暗处走出。
前随左翊卫将军曹德喜,如今的陇州司马,今晨刚见时,他一眼便认出。
时隔十几年,没想到竟能在此地碰到。
那时他年岁尚小,许多记忆都已模糊,但那个痦子他绝不会记错。
当年的仇也该好好算算了。
眼下并非下手的好时机,他转回了自己屋内。
刚坐下,便听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门前,轻敲了两下后,软糯的声音响起,“洛沉,你在吗?”
他未吭声。
李见月已等不及,推了门进来,瞧见他泰然自若地在饮茶,也顾不上去计较,将自己所得的消息告诉他。
“我们快去找阿弟,若是晚了,他被罗珲的人抓走可如何是好。”
“这么多天了,也不知他怎么过的,有没有受伤。”
……
洛沉泰然安坐,无动于衷。
任她如何心急,始终一脸平静,似乎并不关心。
李见月渐渐觉察出异样,认真问,“洛沉,你……可有听见我说的?”
洛沉,“嗯。”
李见月,“那我们何时出发?”
洛沉想都没想,“我只奉命保护公主,别的事与我无关!”
乍一听似乎没错。
可他一个死士,不就该听令行事吗?
李见月便又道:“那,那我命令你,即刻随我去寻找太子。”
屋内寂静。
二人相对而坐,李见月竟没觉得有何不妥。
洛沉瞟了她一眼,冷言拒绝,“不去。”
李见月震惊了。
平日他有些脾气便罢了,寻找太子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敢抗命!
“你,你当真……”李见月站起来,气得声音发抖,说不出话来。
在宫里时人人顺从她,有那不听话的,也自有掌事管教,这般违逆的从未有过。
她又恼又急,只觉得离了宫,人人都敢欺负自己,憋屈至极,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洛沉盯着她,不明白她怎么这么爱哭。
“你为何……不听我的,父皇的话你都忘了吗?”李见月泪水涟涟的质问,想到父皇已驾崩,情绪越发难以自控,哭得稀里哗啦,“若是父皇还在,你还敢如此对我吗?呜呜呜,我好想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