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隐翻出手机里的照片,隔着桌子递过来,声线压低:“今天我找到了我爸出事那车的报修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收款方。”
即使时隔数年,纸张有些许变色,字体也略微潦草,但是上面三个大字确是一清二楚,签名的地方正是林明森死去的那位手下的名字。
也就是说,关父的车是他修的,或者说,是林明森指使他修的。
“你猜我们还现什么了?”司隐举着筷子问。
孟鹤行看完,将手机还回去,示意她往下说。
“负责核对票的工作人员还在。”司隐说,“按理说,修完车之后,需要专业人员核对车的修缮和保养是否和报销单上一致,当年核对我爸车辆的员工有记录,他现那辆车的方向盘有动过的痕迹,但是报修单上的项目没有这一项。”
“你知道为什么方向盘被动过,但是我爸他们却没当回事吗?”司隐语气多了几分沉重,“因为那是个隐形装置,不会立马出现问题,或者说像割绳子一样,每次留痕很浅,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断。当时车修好后,好几个人都试了,方向盘没有任何问题,当时那个修车的手下给的解释是有损耗,但是不妨事,只是简单调整了一下。”
孟鹤行听得认真,眉头渐渐锁起,不难想象这是一场多么拙劣的骗局。
但是平素无冤无仇,谁能怀疑到这一方面?
更何况,肉眼并不能现问题,连经验丰富的老司机都糊弄过去,更别说关国伟老实巴交的,心眼好,也觉得人人都心眼好,才会不设防,造成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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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司隐的反应,她好像置身事外一般,边说边吃,极其冷静地分析这些过程,但是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泛白,表明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缓和。
孟鹤行能理解那种感受,至亲的死亡,永远是难以醒来的噩梦,更何况,罪魁祸是与她脱不开干系的人。
他没出声,认真当听众,就这么看着司隐吃完全程,她进食规律,度平缓,吃了七分饱就停下,慢悠悠的用纸巾揩了揩唇角。
“二哥。”司隐叫他,眸子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颇为正经,“如果真到撕破脸那一天,你会站在哪边?”
论感情,司北泊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司家和孟家是世交,论正事,孟家和司家有合作往来,纵使孟鹤行对她好,也难以抉择。
更何况,这种没理由的好,能维持多久,能经得起多少波折,难说。
司隐以前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和行为,只是现在,她竟然无端生起期待,也有一丝焦虑,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即将破土而出,明晃晃地刻着一个答案。
她想要孟鹤行站她这边,无条件的支持她。
但想法归想法,即使内心涌动,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乎他给出个什么答案。
“没关系。”没等到他的回答,司隐笑笑,“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知道我要选什么?”孟鹤行抬眸望她,她眸底闪过一丝失望,极快,若不是他观察得仔细,很难捕捉到,只不过,孟鹤行也有些无奈,她总是不完全信任他,于是又强调了一遍,“司隐,我们是夫妻。”
夫妻一体,自然是妇唱夫随。
他没点破,司隐却领会他的意思,点头,没再说话,这一问题得到证实,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开始思考怎么进展下一步。
平静的氛围没维持多久,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孟鹤行接完电话,叮嘱那边先将人稳住,而后起身结账,让司隐先回去。
“什么事?”司隐很少见他如此凛然的神色,猜到事情不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孟鹤行表情淡定,语气无异,说,“你先回家,我去处理。”
这话,司隐自然是不信的,但她知道,孟鹤行做了决定,就不会让自己跟着,于是假意答应。
等他开车走了,暗地里跟上去。
只是,这人比她想象中的敏锐,车技也比她好,在路口趁着换灯的瞬间,消失在她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一条消息——
【你先回家。】
到这个程度,明显是孟鹤行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司隐也识趣,没再跟,调头回去。
刚才下意识的行为,仿佛是一种冲动。
她握紧方向盘,注视着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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