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也说了,是你叫人问我去不去见文砚之,不是我主动要去的。”
郎灵寂懒洋洋地嗯了声,绵里藏针,“我问你见不见是出于礼貌,希望你也礼貌些,能主动选择不见。”
面子上的事,捅破了就不好看了。
王太尉临死前他曾有言在先,事事以她为第一顺位,尽量善待于她。
所以他尊重她的意见,问她要不要去看文砚之。但?她也得?尊重他,不合适的事她要学会拒绝,比如见文砚之。
王姮姬齿然,“没见过?你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郎灵寂半带轻笑,“这么说我?”
他笑时?很好看,若东风解冻,竹雪神期,可惜他不常笑,多数时?候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笑也是冷笑。
王姮姬不屑,如今这副皮相已吸引不了她,吃人不吐骨头的骷髅鬼。
她冷声嘿嘿,“您不会在吃醋吧。”
他微凝,“吃醋?”
似乎是个很陌生的词汇。
王姮姬不悦地皱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在情蛊的催使下说出来的。
所谓情蛊,使人爱人。
她心底被?强行垫了一些对他虚假的爱,才会认为他吃醋。
欲脱开,郎灵寂却?按了她的手,似真似假地说,“如果吃醋是家主您的意愿,我也会做到。我可不像家主您那般言而无信,会时?刻遵守契约的。”
王姮姬很气,最近自?己总说多余的话?,自?讨欺辱。情蛊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令人自?讨其辱,前世她就自?讨其辱了一辈子。
“你先放开我,让我好好吃个饭。”
郎灵寂道,“坐这里也能吃。”
王姮姬阖目道:“我不舒服,若这样我就不吃了。”
他囚着?她的逼仄空间终于漏出一个缝隙,使她暂时?离开,指节却?扣了扣桌面,“来我身旁。”
圆桌就那么大,不过?二尺的距离。
王姮姬神色微凝,含有杀机,他这般纠缠做什么,不怕她用筷子戳死他。
下人将座椅搬了做来,她掀裙坐下,无甚装模作样的表情。
郎灵寂单手支颐似有心事,神色很淡,目光不绝如缕地落在她身上。
王姮姬浑身不自?在,饭菜仿佛顺着?脊梁骨下去的,难受劲儿?无以言说。
她真的很讨厌跟他独处。
“婚期定在九月十四?,入冬小阳春。”他终于开口问,“你觉得?如何?”
王姮姬一噎,九月十四?距今仅剩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也太仓促了。
“好歹我是琅琊王氏的……”
“你觉得?太仓促了,可当初你和文砚之,就是准备在半月之内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