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见爸爸。”
她稚嫩的脸庞在月光下泛起青光,血痕自脸颊蜿蜒滴落如同两道血泪,头顶溃烂的皮肉与发丝粘黏在一起。
“但是我这样怎么能去见爸爸呢。”她似为难而憧憬地取出一把木梳,在连阙的眼前晃了晃:
“所以,你来帮我梳头吧。”
女童阴森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连阙的视线扫过她被血迹浸染的头发,又落向自她脸颊垂落后打湿地板的暗红,微微蹙起眉。
这样的表情让原本沮丧的女童眼底重新燃起一抹晶亮,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对她毫无畏惧,他的冷静说不定都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这样想着,她恶意地将手中染血的木梳递向面前的人。
每每这个时候,这些人都会被吓得或是尖叫逃走或是直接对她进行攻击,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把地板弄脏了。”
就在她为自己终于掌控了主动权自喜时,连阙这样的一句提醒却突然打断了她的预想。
他的视线中依旧没有半分恐惧,不愉的情绪也似乎只是因为地板被弄脏。
面前厉鬼女童的神色僵在脸庞,连阙皱眉收回视线,再次落回她的发顶:
“你说想见爸爸,想让别人帮你梳头,是不是也该把头发收拾干净?”
“……”
女童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被眼前人不讲道理的逻辑绕了进去,她僵立半晌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你是在嫌弃莎莎的头发,要拒绝给莎莎梳头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答案,因为在问出问题的瞬间,她原本小巧的唇自嘴角两侧裂开了骇人的弧度,在黑暗中露出渗血尖锐的獠牙向着连阙的方向扑去。
面对这样突然的攻击,连阙却依旧稳坐木椅,他的目光如同相隔于重重云雾之上,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与冷漠。
这目光竟让她莫名觉得熟悉。
就在她尖锐的指甲与牙齿即将触及那人的瞬间,一条木棍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竟将她生生震开撞向几步之外的墙边。
女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她愤怒的视线再次看向连阙的方向——
此刻连阙闲坐的姿势未变半分,他的身前却挡着一位一身黑衣神色冰冷的人,正是那位她察觉不到气息的危险男人。
而他手中将她震飞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竟然只是……不知从哪里随手找来的拖把。
女童的神色瞬间更加愤怒,再次尖叫着扑向面前仿佛不是在对战厉鬼、满身散漫与冷漠的两人。
她的身影一晃,在顷刻间便出现在那手持拖把的男人身后,可她的利爪还未触及那人的后颈,男人便如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未回地直接将手中的拖把棍自肩后横扫而过,再次将她重重扫向一侧的衣柜。
这一击将厉鬼震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却越加愤怒地再次扑了上去。
可无论她速度再快,那根恼人的木棍却始终在她触及两人前便将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