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最后七日为固定进食日,本月我们会将食物及时送达。也希望您遵守约定,完成孢子的培育与扩散工作。”
连阙蓦然抬起头。
他的记忆飞速闪过进入公馆后的画面,最终定格在木架上那本日历的数字之上。他们进入公馆的第一天正是七月二十五日,本月末尾的第七日,信中所提到的——
进食日。
如信中所说,每月的进食日,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游客,而正是为了防止怪物因饥饿吞噬游客被发现,有心之人按时送来的“食物”。
什么住满七日只要不触犯规则就可以离开,恐怕对于公馆内的怪物而言,他们都是裹腹的食物,区别只是在于哪天食用哪个。
文森瑞与那些变异植物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但连阙不明白的是,小女孩在其中扮演的又是怎样的角色。
时间逐渐接近十二点,夏天燥热的房间内再次攀上潮湿而阴冷的气息。
连阙侧耳去听,卫生间的管道内似乎没有了奇怪的声响。
算算时间,那个人似乎也该出现了。
连阙正这样想着,一团黑气逐渐聚拢,在时间最终走到十二点前终于凝结在房间沉暗的角落。连阙却并未将视线留给这团诡异的黑气半分,兀自说道:
“第一次你出现就是在这样的时候,那时候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我并不知道你的来意。第二次是在楼梯,沈逆想查看我手腕的记号。那个时候我还是对你的来意一知半解,直到第三次。”
“我一直在想你和副本之间的关联,想你在这个故事中是怎样的定位,但这反而成为了我的思维误区。”
“我们之前见过,这样再看你的种种表现……或许你和这个副本并没有关系,你要找的人……”
连阙将信纸放下,终于看向出现在房间角落的来人——
“是我?”
玫瑰公馆
“你在干什么?”
听见同伴戒备的声音,红唇女人这才停下探听的动作。
“你没有感觉到吗?这个副本不太对劲。”红唇女人的目光却并不是紧张或恐惧,相反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她观察着房间的屋顶与墙壁,似还在侧耳倾听。
“这个副本太复杂了,明明有这么多新人,怎么会到现在还一个关键性线索也没有。如果按照评级推算,这个副本的难度应该只有c级,虽然没人有副本经验,但c级副本会这么难解?会有这么难对付的boss?”
她的话让同伴的眉心不自觉的皱紧,似也在回忆这两日副本的种种。
“你是说……可能有人是s级?”
“不止。”红唇女人笑得眼尾弯弯:“恐怕这里有不止一个s级。”
同伴的面色刹时变得苍白:“你疯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咱们得尽快想办法除掉最少一个s级,否则副本评级最低也会是a级,到时候就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通关!”
“不急。”红唇女人微微皱眉,似并不赞同同伴这样的想法,她转头看向火光未消的窗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个说法,如果一个副本的评级超过a级,副本内就有机会产出a级甚至s级的卡牌道具。”
“s级?”同伴的声音也因激动而颤抖起来:“你是说……召唤卡牌?”
“虽然十九狱的规则是如果副本中存在s级的参与者,为保证副本的公平性,s级死亡会降低该副本的难度,但是一旦副本难度降低,副本内的随机卡牌道具也会随之消失。”红唇女人意味深长的望向窗外的火光:“咱们要在那之前尽快找到卡牌。”
就在这时,十二点的钟声在此刻突兀地响起。
……
整点的钟声回荡在公馆的每一个角落,也截断了a4房间内两人紧绷的气氛。
连阙收回目光戒备地快步走到门前,原本畅通的门锁此刻却如铜墙铁壁一般不可撼动半分,连阙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无声地走过了十二点。
女童没有来。
她没有将这间房间判定为单人房,又或者是……
在这个闪念划过连阙的脑海时,身后始终静立在角落的人也似想到了这一点,他微微垂下头,高大的身影也随之融入房间的黑暗。
就在这时,连阙却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正欲消散的人狠狠地摔在身侧的门板上。
“你到底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来人打得措手不及,直到被连阙提着衣领按在门板之上,那人才堪堪回过神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你到底是谁?”见他不语连阙再次重复问道:“有什么目的?”
连阙的眼底不见半分戏谑,褪去了这几日人前懒散的痞气,竟染上了令人战栗的威压。
摒弃了浪荡伪装后令人胆寒的目光带着窒息的压迫感,男人僵硬地微垂下头才终于错开了他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样毫无掩饰的戒备,男人并未如往常一般消失,他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将目光落向他的眼睛。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连阙攥紧他衣领的手再次施力:“都最好尽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黑暗中男人的视线亦落在他身上。
就在连阙以为他会像前几次一般不做回答时,眼前的人却微微启唇:
“我没有恶意。”
清冽的声线与他的人一般,刻板而低沉得如同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
无论是被燃烧的藤蔓刺伤还是此刻以这样的姿势被人抵在门板上,任何事物都似乎无法让他的神色有半分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