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了。
认错了。
哭喊了。
撒泼了。
邻居出来了。
被邻居拆穿羞愤跑了。
江鏖早就已经气过了,现在心情还算平和,甚至还隐隐有了自责。
自责自己看错了人。
那程星回,是自己观察了几年才决定的孙女婿,是他一直如此只是藏得深,还是在闽越短短两年,人就变了呢?
各个方面考察了数年,结果还是把孙女推进了火坑。
想到这,火气又来了,偏偏现在不能去程家打砸!
昨晚小月亮回来就没说程星回的情况,听说他断了几根肋骨都起不来身,就算小月亮收敛了,但两人情绪估摸都很激动,说不得那程星回现在都要吐血了。
这时候上门去打砸,他一激动,死了怎么办?
那时候自家就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都怪秦王,他好端端把人打这么惨做什么?断手断腿不行?这两断了再怎么刺激他也不会致命,这肋骨在胸膛里面,谁知道有没有内伤,压根就不敢刺激他,少不得要再忍几天。
江鏖也是迁怒的好手,在心里把岑扶光骂了一通才把脸上的怒气一收,使劲揉了一通眼睛,直到双目通红才算满意了,凄凄然出门了。
程家的戏唱完了,该老夫登场了。
——
“或许,江姑娘这是先下手为强呢?”
昨晚的事见善实在查不到,他为了将功补过,不止程家,定川侯府那边也十分留意,自然也就知晓了江鏖从昨晚到今早的动静。
他不敢说江瑶镜是装的,只道:“属下是这么想的,江姑娘是受了负心汉的背叛,就算心里不在意,面上总要装出来几分,不然,旁人又该有非议了。”
“而且这一步棋显然是走了,端看今早程家夫妇的行为,赵氏如何不好说,那程父,的确是个真小人。”
若是没有长街上那惊鸿一瞥,岑扶光就赞同见善的推测了。
是,先下手为强,那马车上都没程家人了,为何还要哭?
他始终记得她安静抵着车窗,原本灿烂的眸子如灯火一般彻底湮灭,只剩下无边的枯寂,那一滴泪,到底是为何而流呢?
她对程星回,应是没有多少情谊的。
为何要哭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疑惑简直让岑扶光若鲠在喉,偏他也不敢真的对程星回如何。
和江鏖的顾虑一样。
死了怎么办?
都说人死如灯灭,活着没有多少感情,万一他死了,江瑶镜又念上了呢?活人哪比得上死人,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岑扶光不允许它发生。
程星回必须活着,最好是苟延残喘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