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熟练地拨动发丝,期间,他听到绫濑川弓亲感叹:“中也还是老样子啊。”
“你这家伙的喜好才是十年如一日吧。”
绫濑川弓亲耸肩,再次缩短距离,同他耳语:
“等你从三番队代理队长的职位退休之后,要不要考虑转来我们十一番队?你不是很享受战斗吗?情报番队八番队很少有前往现世的机会,三番队的队员对你依赖过重,难免会超过上面那些人容忍的程度。我知道你的打算向来坚决,但是从这次来支援的人选就可以看出来了吧,全流魂街阵容,他们说不定又想让你在异世界卍解然后……”
“好啦,弓亲。”
中原中也打断了他,微微向后抬头,染上醉意的湿润蓝眸地望着绫濑川弓亲。
向来如此——绫濑川弓亲想——中原中也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清楚,却仍然能凭借可怕的毅力保持着对世人的热诚,不管见识多少次,都让人想感叹怎么有这样的存在。
像是怎么雕琢都只会越发漂亮的宝石。
他耸耸肩,压下口中那点不满:“不说了,喝酒。”
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也是这样喝醉酒的时候。
那时中原中也才刚刚进入八番队,还是少年青涩的长相,眼尾缺了些锐利,瞪起来甚至有点泛圆,还没有蓄起长发,蹲在墙头像是一只快活的橘色猫咪,叫他们:“喂,带我一起喝酒去吧。”
死神·干部
几十年前。
八番队正在庆祝刚入队的贵族三席,流魂街出身的绫濑川弓亲和斑目一角懒得去凑这种叠满他们雷点的热闹。
不过前往流魂街喝酒的路上,八番队是必经之路,他们沿着墙下走,忽然听到墙上有人踩砖块的动静,反射性抬起头。
醉醺醺的、满脸红晕的赭发少年像是猫一样蹲在围墙上,对他们竖起手指:“小声点,别被人听到我在这儿。”
随后眨眼的功夫,一个没踩稳,在酒精作用下把瞬步什么得忘得一干二净,就向他们翻了下来。
被这么砸了一脸,绫濑川弓亲和斑目一角两人自然不准备放人,架着他一起去酒馆准备让他买单。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喝起酒来豪迈地要命,喝到神志不清直接和他们打了起来,动作莽得像是十一番队特产的战斗疯子,好不容易消停,才问出他的名字:“我叫中原中也。”
有点耳熟,这不就是八番队新任三席的名字吗。
绫濑川弓亲毫不犹豫地用他的钱包付了账。
中原中也并不在意这些钱,反而觉得找到不错的酒友,时不时跑来蹲守他们:“弓亲,一角,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最开始三人还保持着礼貌与矜持约酒,后来一起耍了几次酒疯,比如大半夜看酒馆后的山坡秃了,瞬步把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养的花偷走准备种到山上去,然后被震怒的六番队和总队长挨个制裁。
写检讨书,打扫整个静灵庭打扫到手软,累得躺在墙头眯着豆豆眼晒太阳,被十一番队副队长草鹿八千流踩着脑袋嘲笑,再见面连客气都懒得客气了。
往日一起去流魂街饮酒作乐赏月赏花的二人小队,同行者也增加了中原中也。
斑目一角不爱看这些花花草草,每次都拿着刀在不远处练习砍击。
中原中也会新奇地在花丛中奔跑,灵力扬起漫天的金黄粉紫的花瓣,风把他的衣袖吹起,赭发翻飞,绫濑川弓亲看着他,像是在看一簇只有他们才能欣赏到的蓬勃生长的花。
偶尔遇到下雨,中原中也和斑目一角煞风景地想用斩魂刀始解直接屏蔽雨水,披着一身暗红光跑出了避雨的巨大树冠,仰起头试图看出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雨珠在快要淋到他们之前,被重力拍开,飞溅成雾气与花。
绫濑川弓亲打开了一把足够容纳三人的巨伞,踩着散发着清香的青草软泥,从身后慢悠悠跟上两人,逐渐阻断了朦胧的雨幕。
“今天看来没办法逛街了,一起回去吧。”
在两人的见证下,少年本就惊人的战斗力以更加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容貌也日趋成熟,看起来有几分沉稳。
某日在道场围观,绫濑川弓亲狠狠嘲笑完被打得倒地不起的斑目一角,随口提起了从认识开始就非常在意的事情:“中也,你头上的发饰是京乐家的吧,这么粗暴的绑法简直是暴殄天物。”
那时中原中也的尾发才刚刚长过肩头,闻言茫然:“这不就是个有装饰的发圈吗?”
绫濑川弓亲:“……?”
绫濑川弓亲何许人也。
全静灵庭最爱美的死神,对所有美丽事物保持狂热的喜爱,从头到尾梳妆齐全,琉璃般的孔雀羽半永久焊在脸上,见羽如见人。
他不允许有人如此质疑自己的审美,目光逐渐犀利,逼近了依靠墙壁坐着休息的中原中也,哐地一声单手按住他脸侧的墙壁,气势凛然地压制住了他。
也许是因为他平时形象并不算太粗暴,他清晰地看到中原中也因为惊诧炸起了不存在的毛,钴蓝色眼睛微微睁大,有点懵。
“中也,不珍惜漂亮的东西,可是会遭天谴的。”绫濑川弓亲为发饰打抱不平,“我还蛮中意这个发饰,不如让我来试试为你束发吧,总好过这样邋遢着让人看了不悦。”
“为什么我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而且你也没办法每天从十一番队来八番队吧,那么想玩的话去找一角、呃、”
目光触及斑目一角的光头,中原中也眼神微妙了一下,换了话题:“你们队长头上不是挂满小铃铛嘛,你去找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