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窖,霖雨不敢不从,“是,仙君。”他走的时候有些担心苏婕,忍不住一再回头。
苏婕脚下的禁制还没解开,她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仙君为何困住我?”
叶清漩的神色很冷,声音也很冷:“你的御音术谁教你的?”
第一次使用御音术她只用了一成功力,而这次她至少用了五成,也正是这五成功力让叶清漩察觉到问题。
御音术若只学皮毛,市面上流通的功法便足以,可若想更精进一步,非正统宗门传授根本就做不到。
而凡间界的宗门视御音术为“鬼魅之术”,早就明令禁止,唯有妖界还在沿用,其中以狐族的为个中翘楚。
联想到狐族,自然就想到那个女人,叶清漩思及此,袖边的风都变得凌烈。
苏婕脑子转得很快,叶清漩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到,只在电光火石间就编好一套说辞:“是我死去的道侣教我的,他是狐族人,素爱短笛,御音术尤为学得好,我当初便是因他吹笛对他一见钟情。后来他担心我没有自保能力,便将御音术交予我,他死后这只短笛便一直留在我这里。”
她摊开手心,短笛身上有岁月的痕迹。
这是她小时候父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算不上什么好法器,正好时间足够久远,切合她说的谎话。
叶清漩并未查探短笛,而是问她:“你道侣什么时候死的。”
“一百零六月前未时,他死于妖魔之手,被一剑穿心。”这是苏婕赶回家经历那场恶战的时间,很多狐族弟子死于当时,她甚至还能准确揪出一个人来当她死去的“道侣”,“我那时也受了重伤,在青峦山休养了一段时间。”
她见他不言,扯开自己的衣领,“伤就在左肩,仙君若是不信可以一探。”
肩上的伤是真的,就算要验也验不出什么来。
衣领扯下来的瞬间,叶清漩就侧过身。
但他忘了自己的眼睛本就看不见,他的天人五感已经将她的伤痕看得清清楚楚,白皙如玉的肩上上横过一刀伤疤,能看出伤得很重,疤痕还留在她雪白的肌肤间。
他有些恼怒,呵斥道:“穿上!”
苏婕吓得一颤,连忙将衣服穿好,“是仙君不信我,我才急于证明自己,如今仙君可是信了?”
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叶清漩不愿再留她,“既然伤好了,那就离开吧。”
他不想和狐族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哪怕只是相似的一个御音术也不行。
脚下的禁制被解开,苏婕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仙君为何生我的气?是你非要问的。”
“而且我刚救了仙君,还为此受伤,仙君不分青红皂白质问于我就算了,现在还要撵我走?这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待璇光宗,怎么看待仙君你?”
叶清漩并不擅长跟人辩驳,他抬手将曳光剑落在她脚边,强大的剑气压制得她动弹不得,无法再前进一步。
她假装咳血,“仙君,我是伤员……”
剑气收敛,叶清漩果然收手了。
苏婕明媚地笑了起来,原来叶清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死缠烂打。她一路追到门外,“仙君不给我一个理由,我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