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在楼道里查看一个病人的病情。
林雾找到原主姥姥住的病床在最里面靠近楼梯位置的一个木板床上。
这个被临时安排的病床比在楼道里靠近墙壁的那些病床还要环境艰苦,离楼卫生间的位置很近,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而且又因为靠近楼梯,风也大一些,比在楼道里还冷。
躺在木板床上的老人家,只盖着一个有些发黄的薄毛毯,老人身体瘦弱,蜷缩着身体,头发些花白的老人正在睡觉,旁边的杆子上还挂着一个输液瓶。
林雾看到玻璃瓶里的液体已经滴完了,而输液管里空气都进去了的时候,林雾连忙上前关闭液体,在楼道大声喊了一声医生。
而这个时候原本已经在输液的时候睡着的老人也醒了过来,睁开浑浊的眼睛的时候,有一些湿润。
“小雾!是小雾吗?”
老人说着就要从木板床上坐起来,而她手背上的输液管里已经开始有回血了。
看着脸上温柔慈祥的老人,林雾鼻子有些酸涩,然后看到她执意下床,连忙上前扶住了对方。
“姥姥!你不要动,小心针头。”
本来以为会面对原主的亲人比较尴尬的林雾在在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一句“姥姥”脱口而出。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对方,但是这一刻,林雾觉得这个头发花白,身体瘦弱,而且一脸慈祥而又温柔的老人家就是自己的亲人,就像他的亲奶奶一样。
坐在病床边上的时候,老人家一双粗暴而又发黄的手紧紧的握住林雾。
这个时候刚刚在楼道里查看其他病人病情的那个医生跑了过来,连忙为老人换上了一瓶新的液体,又帮忙把输液管里的空气排了出去。
等到液体开始流淌之后,林雾看到姥姥手背输液管的回血也流了回去的时候,心里输了一口气。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怎么照看的,空气都快进去了,真是一点儿也不上心。而且病人年纪大了,心脏的问题蛮大的,家属一定要仔细观察病人的情况,还有辛亏发现的早,不然等空气进去了……”
大夫还在旁边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训斥着林雾。
林雾也没有生气,一直安静的听着医生的训斥,嘴里也说“以后会注意,谢谢医生”之类的话。
训斥了好一会而之后,医生看到林雾态度很好,眼神真诚,一点儿也没有年轻人毛躁的样子,也不再继续唠叨了。
这个时候原主姥姥忽然笑着开口道:
“刘医生,这是我外孙,他也是在外地农村下乡锻炼,今天刚刚到,这不是担心我这一把老骨头,刚回家就往医院跑吗?”
刘医生这个时候也不多说什么了,又向林雾交代了一些病人的病情,期中还因为职业原因,说了很多专业的医学词汇。
说林雾已经差不多了解到了姥姥是冠心病,而且还伴随着房颤。
虽然没有专业学过医学,但是林雾上一辈子也看过一些相关的医学书,于是开口问道:
“医生,我姥姥这种情况能不能做手术比如心脏支架手术?”
刘医生说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比较激烈,说了很多专业知识,原本还想着对方肯定听不懂,说这些干什么?
可是忽然听到了对方询问能否做支架手术的时候,直接愣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支架手术在国内还不太成熟,尤其是他们这种小医院肯定做不了,就连他带的很多实习生都没听过支架手术,怎么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却了解这个,难道他也是学医的吗??
顾悬受伤
“心脏支架手术我看过国际上最新的一些文献和论文,确实有这个理论,但是却在临床上实践的难度太大,更何况国内医学技术相对落后,你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刘医生摇了摇头,否定了林雾提出的建议。
甚至如果林雾在一些保守派的医生面前提出这个概念,还被说成异想天开。
不过这个概念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是学医的,刘医生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这个小伙子懂的还蛮多的,关于这个概念我带的很多实习生都不见得知道,你也是学医的是吗?在哪个大学读书?”
林雾听完刘医生的话之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听到刘医生误会自己是学医的,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
“刘医生,我只是高中毕业,现在在下乡锻炼,这次也是因为我姥姥的病情才请假回来的。”
解释完之后,林雾趁着刘医生还在,想到姥姥住的这个恶劣的环境,立马提出请求:
“刘医生,我想问一下能不能让我姥姥住到普通病房,这里靠着卫生间,而且楼道里有风,不利于她老人家注意和康复。”
听到林雾的话之后,刘医生还没有回答,刚刚在楼道里走过的一个护士听到了林雾的话之后走了过来说道:
“本来这个病人年纪大,在刚刚住院的时候我们就让住普通病房,可是家属却听到住病房要每天收一块钱的床位费后就主动要求病人住在这里。这个靠在卫生间的病床是全病区唯一一张免费的床,其他那些隔道里有帘子的床位也都收少一部分费用,但是比这里条件好,可是家属就是不听……”
那个护士在旁边语气有些不好,想到那天老太太的几个儿女互相推卸责任,谁也不想多掏那几块钱的嘴脸,心里就忍不住鄙视。
而这个时候躺在硬板床上的老太太眼眶有些湿润,干枯而又发黑的手擦了擦眼睛,然后为护士口中“不孝儿女”开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