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门门主何必如此动怒,你若不信我,今夜我将山怪的头颅取来给你,如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三把攻击陆云琛的水刃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约而同地炸开。
男人咬牙切齿道:“是你!”
陆云琛踩着翠竹靠近男人身边:“要他的头,还是把浩天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不多时上百道水刃向陆云琛奔来,陆云琛斜了一眼男人后,指尖在空气中划动,周围人感觉到疾风刮过,很快空中的上百道水刃碎裂开来,将站在下面的看众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等男人反应,俯冲下去将地上的新娘单手揽入了怀中,踩着脚下的翠竹再度冲上云霄。
男人厉声喊道:“快追!”
浩天门数百名弟子御剑而飞,从来未看过这种场面的老百姓们看呆了眼。
很快,陆云琛就在海上的浓雾中消失了。
只剩浩天门弟子像是一群乌压压的无头苍蝇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没了方向。
回到结界内,陆云琛把新娘子放在一边后,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刚刚在风雨镇内将浩天门弟子耍得团团转的人,此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冷汗顺着额角一路滑到下颚,他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意图稳住体中紊乱的灵气,却还是因为灵气乱闯,吐了几口血。
“你总算回来了,纪兄他们进山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不熟悉山里的路,也不敢贸然进山去找他们。”
沈知书的说话声在身后响起,陆云琛用灵气调动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将嘴唇上的血迹都冲洗干净后,站起身道:“你照顾好她,我去山里看看。”
“你受伤了?”
陆云琛浅笑着摇头:“就浩天门现在那群草包想要伤到我,怕得再练上一千年。”
“也是。”
陆云深从怀里掏出一匝绢布道:“它也交给你了,等我们回来给你做新的身体。”
沈知书颔首。
……
山顶,闫知之站在洞门口都等急了,她试图进到洞内去找纪桓,奈何灵力低微,根本没办法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洞口打开。
她也想过下山去找陆云琛,可一想到陆云琛现在病恹恹的模样,又怕进入结界会加重其身上的伤势。
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闫知之都打算下山求援了,纪桓终于从山洞里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纪哥哥,你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闫知之边说边用小拳头愤愤锤了两下纪桓的手臂:“你就是胡作非为,要出事了,你让我跟师尊怎么说!”
纪桓刚从山洞出来就被闫知之的大嗓门炸得耳朵疼,他咬紧牙关,蹙起眉心,不适地推开闫知之的脑袋:“小声点,耳朵都坏了。”
闫知之愤愤道:“就该坏!”
纪桓故作委屈地瞥了一眼闫知之一眼,道:“对将要拿到山心的人就是这种态度呀?”
最终办法
听到纪桓的话,闫知之先是顿了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猛地跳起来,搂住了纪桓的脖颈。
巨大的冲击力让纪桓的身子猛然晃了晃,差点没从山顶滚下去。
待他稳住身体后,用力拍了一下闫知之的后脑勺:“小兔子你想谋杀我是不是?”
平日里总会与纪桓回上几句嘴的闫知之,这次在他颈部一反常态地蹭了两下:“我…我就是太高兴了。”小姑娘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细听语调里还带有一丝哭腔。
上辈子,那些比纪桓年幼的孩子,哪怕不是闹腾得很的小男孩,也是一记铁拳就能把拳击袋击破的钢铁甜心。
说起来倒是一直没有接触过像闫知之这般软糯的小姑娘。
纪桓心也随之柔软了下来,手臂担住闫知之的小腿,宽厚温暖的掌心抚摸着闫知之的细软的发丝:“还真是一只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小兔妖。”
闫知之鼓着腮帮,下巴往纪桓肩膀上一搭,声音压在舌下,听起来闷闷的,把人心都融化了:“就是高兴嘛,除了哥哥,就只有你和师尊对我好,知之很喜欢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一只兔子精说起话来肉麻死了。”
听着纪桓那故作嫌弃的口吻,小兔子的脑袋埋在纪桓肩膀上,发出咯咯咯地轻笑声,鼻尖呼出的气息搔着纪桓的脖颈,那感觉酥酥麻麻的。
纪桓能感觉到不适,甚至于有几次都想要把闫知之的脑袋从肩膀上推开,可一想到这孩子软乎乎的表情,又心软了。
等在山中走了几圈后,纪桓胳膊酸痛的厉害,可再一低头那小兔子趴在他怀里好梦正酣。
“你倒怎么都能睡着。”纪桓轻叹了一口气,只有抱着闫知之继续往山下走。
他自小跟在母亲的家族那边学了不少草药知识,对于山林的情况也很了解,所以前几次进山,都能凭借自己对一些野外知识的了解,平安折返回驻地,可今日却不停在山中绕圈子,好像走哪里都不对劲。
天色渐暗,纪桓找了一块山中的大石头坐下,低头看着怀中酣睡的闫知之,指尖戳了两下她的脸颊,没想到这只小兔子砸巴了两下嘴后,头又往纪桓颈窝里埋了埋。
柔软的发丝搔过纪桓脖颈,瘙痒感,让他蹙紧眉心,把闫知之的头小心翼翼地推开:“兔子猪,都找不到路了,还能睡。”
除了闫知之发出的鼾声外,寂静空灵的山林中,只有风卷起树叶的唰唰声在回应着他。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
他甚至想坏心肠一点将闫知之从怀中摇醒,可看着那恬静的睡颜又狠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