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跪坐在铜镜前,任由小丫鬟给她卸去簪环,梳理长。
卸了妆,简单的洗漱,独孤氏换上了素白的绸衣。
“好了,你们退下吧!”
楼谨不在,独孤氏又忙了一天,便想要早些安寝。
她摆摆手,挥退了众奴婢。
许是早年曾经做过奴婢,独孤氏并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还有一堆人围着。
奴婢们也都知道女君的规矩,应了一声,便都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室里,烛台明亮,独孤氏穿过层层帐幔,准备去榻上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飞快的闪了进来。
“什么人?”
独孤氏被吓了一跳。
她正要开口喊人,就看到那一身黑色胡服的男子摘下了面罩。
“你、你?”
独孤氏只觉得这少年眼熟。
她甚至忘了惊慌、恐惧,瞪着眼睛,仔细的看着。
“……阿、彧?”
许是白天的时候,总是想起楼彧,此刻看到有些面善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楼家标志性的大高个子、深邃眼窝,独孤氏脑中灵光乍现,这是阿彧,她的儿子!
七八年不见,曾经的顽劣小儿,早已长成了玉树临风、温润和煦的少年。
“阿母好记性!还记得楼彧!”
楼彧顶着一张君子如玉的面容,说出的话,却带着嘲讽。
可不是好记性?
好阿母?
亲生的儿子,几年不见,却还能一眼认出来。
楼彧觉得,他应该庆幸的。
至少,亲生的母亲,在见到他像个影子一样忽然冒出来时,没有尖叫着大喊“刺客”。
她、认出了他!
虽然带着迟疑,可好歹没有“见面不相识”啊。
“你,真的是阿彧?”
独孤氏没有听出楼彧的冷嘲热讽,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
他长高了,这个子,只比正值壮年的楼谨矮半头。
要知道,楼谨可是身高六尺三寸(o),在身高马大的北境人中,亦是突出的存在。
楼彧作为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高已经逼近六尺(o),绝对算得上罕见。
他的模样“变”了。
不知道是张开的缘故,还是远离父母,楼彧的容貌与幼年时有了不同。
六七岁的楼彧,长得非常像独孤氏,任谁见到他们同框,都会知道,他们是有着极深的血缘关系的亲人。
而现在的楼彧,与独孤氏只有眼睛还是相似的,他整体的容貌,精致俊美,虽然还有南境的柔美,却更显温润,而非似女子般的婉约。
他开始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气质与魅力。
不是某某人的替身,更不是什么复制品。
若非要说他像谁,他的身上有杨睿的温润,有沈度的洒脱,却唯独没有独孤氏的柔媚、楼谨的霸气。
面对独孤氏的再次确认,楼彧却没有开口。
他平静的看着独孤氏,仿佛眼前的女人,不是她的生母,更是所谓“嫡母”。
只是个陌生人,哦不,更准确的说辞,是他的“欠债人”。
楼彧的冷淡,落在独孤氏眼中,就是对她提问的“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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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阿彧。
她的儿子,被她再三舍弃的亲骨肉。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