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索姆的记忆里,一年级的她并没有明确的学院偏向,即使有派珀在车厢里说的话,她对斯莱特林的排斥也只有些微。
至少在分院的那个时刻,布索姆的心并没有偏向赫奇帕奇。
“你的心没有告诉我答案,但赫奇帕奇确实是最适合你的。”分院帽耐心解释,“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的吗?”
‘足够善良,有一定的勇气,很聪明也很理智,不过——’
布索姆记得很牢。
分院帽向前弯了弯,大半个帽身从柜格里探出来,但它又稳稳当当的不会掉下来:“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好几个学院的特质。”
“你适合拉文克劳,也适合格兰芬多,赫奇帕奇与斯莱特林的品质你也不缺少。”分院帽应该是叹了口气,但因为它是一顶帽子,布索姆不确定它是否叹气成功。
“你拥有这些品质,却拥有得不够充分,让我不能在其中选择最为明显的,作为你分院的标准。”分院帽誓它分院了好几百年,几近千年,像布索姆这样的学生却没见过多少个,“无私却也自私,善良却也漠视,勇敢却也胆怯。”
分院帽做出最后的总结:“布索姆,赫奇帕奇足够包容,它会为每个无所去处的小巫师敞开大门。”
“我怀疑你在说我坏话。”哑然了一会儿,布索姆突然笑了。实在是分院帽评价她的那三个短句听起来不太美妙。
不过布索姆并没有因此生气,因为她觉得分院帽评价得非常到位。
在孤儿院多年,布索姆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全自身。
她愿意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其他孩子,但前提是她已经吃饱;她会向受到排挤的孩子伸出援手,但她需要确认对方不是自作自受;她也会举起拳头奋起反抗,但那是在她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
很多人,甚至包括布索姆现在最好的朋友扎里亚,都未必了解到最真实的她。
可分院帽仅仅是戴在她的头上短短几分钟,就已经看到了她深深掩藏在表象下的那份真实。
布索姆说了句真心话:“你真叫人害怕。”
轻而易举地就能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想成为什么,分院帽确实可怕。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样说我。”分院帽完全意料到了布索姆的反应,毕竟它从一开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布索姆。
没有人是完美的,布索姆这些无关痛痒的缺点,在分院帽看来完全不值一提。
办公室外的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布索姆还在惊讶原来办公室的门这样不隔音,分院帽就已经一下躺了回去,在柜格里做一顶一年只忙碌一天的悠闲帽子。
严格来说,它上班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
“咯噔……”办公室门被从外拉开,容色沉静的邓布利多教授走了进来。
布索姆担心他会不会听见分院帽刚才的话,但她被邓布利多教授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一看,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心里刚升起的紧张还没有蔓延全身,就被这样压了下去。
分院帽就放在邓布利多教授身后不到两米的位置,以邓布利多教授的身高,略微一抬头就能和分院帽近距离交流。
邓布利多教授会不知道布索姆的真面目吗?他肯定知道的。
隔着一扇连脚步声都能听清的办公室门,分院帽的话他肯定听到了,但他没有要问起的打算,就代表他并不在意这个。
老教授指了指桌子上的果仁脆糖:“怎么不吃?里面的果仁很新鲜。”
“不喜欢的话,下次我挑些糖老鼠?厨房的小精灵们在尝试蜂蜜口味的。”说着,邓布利多教授还给布索姆塞了一把糖。
布索姆刚才完全没顾得上去吃这些果仁脆糖,这会儿两只手捧着满满一大捧果仁脆糖,她就低头衔住一颗。
果仁应是被炒制过,带着微焦的香味,与糖浆融在一起又切成小块,一口咬下去酥脆可口,满嘴都是甜香。
最重要的是,果仁脆糖带给布索姆的甜,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喜欢的那种让人腻的甜。
布索姆在邓布利多教授的示意下落座,同时又咬入一颗果仁脆糖:“味道真不错!”
“虽然甜度不够,但它已经在我的办公室里一连出现好几天了。”邓布利多教授偶尔也是需要放过甜腻,换点寡淡的叫自己的身体休息几天。
果仁脆糖在布索姆看来甜得恰到好处,咸香酥脆再不能多一丝甜蜜。可在邓布利多教授看来,它就只是“寡淡”。
“最近总听斯普劳特教授夸你。”邓布利多教授只吃了没几颗果仁脆糖,他果然还是更习惯甜腻,“你的级长做得很称职,学生们也都信服你。”
虽然级长与两位学生会主席,还有身为副校长的麦格教授接触更多,但他们别着徽章,本就是城堡里叫人注意的,平时师生总喜欢多关注他们一些。
斯普劳特教授身为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自然也会监督几位级长做得是否称职。
布索姆轻轻笑了,并不因为这份夸奖自满:“其他几位级长也很不错,我还不习惯级长身份的时候,都是大家帮助我。”
比如值夜的时候,虽然布索姆与其他三位级长都不熟悉,但他们都很关照她,连斯莱特林的那位级长也帮忙给她照明,让她慢慢适应深夜寂静下来的城堡。
说起来,以前夜游的时候只觉得城堡安安静静的非常黑,心里往往是感到刺激而非害怕。可做了级长后,因为要抓住夜游的学生,身前身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叫她的心被提起。
再不适应下来,布索姆觉得自己早晚草木皆兵。
“能看到你们团结一致,我很高兴。”邓布利多教授视线柔和了下来,但布索姆却觉得他口中的“团结一致”带着别样的意味。
团结一致?是说他们级长之间的互帮互助,还是说……四个学院的关系?
布索姆舔了舔嘴角的果仁碎屑,忍不住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前者尚且说得过去,如果邓布利多教授指的是后者——他该不会是在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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