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店的门面不大,旁边正好有一条走道,午饭时间,店里生意很好。
店里坐满了,老板在旁边的走道上摆了两张桌子。
煮馄饨的炉子在店门口,老板的儿子负责煮馄饨,老板一边负责点单一边招呼客人,他的爱人和母亲负责包。
分工明确,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位客人吃到的都是现包的馄饨。
“嘉柠哇,好久不见,今天吃点什么?”老板从店内招呼完客人,到了外面,许嘉柠和傅时礼坐在外面的桌。
“我要一份芹菜肉馅馄饨,帮我朋友点一份荠菜馄饨,多加点蛋皮,鸡汤少一点油。”许嘉柠熟稔地点着菜,“再帮我来两份香干,面筋,卤蛋。”
老板笑盈盈地记在小本子上,回店里准备小菜,不一会儿,热腾腾的两碗馄饨上桌,附加的小菜也送了过来。
“哎吆,嘉柠,今天不好意思了,卤蛋卖太快,只剩最后一个了。”老板端着小盘子,上面摆好了香干面筋,满怀歉意。
“没事,刘叔,您去忙吧。”许嘉柠将卤蛋推到傅时礼跟前,“他们家的卤蛋很好吃,和别家不一样,你尝尝。”
只剩一份的情况下,对方还是女生,傅时礼无论如何也不会独自占有。
“女士优先。”他将小盘放在许嘉柠面前,飘香的馄饨激起了他的味蕾,刚刚等待馄饨上桌的空隙,尝了糖炒栗子,甜味浓了。
许嘉柠也不推脱,端过小盘子进了店铺,再回来时盘子里的卤蛋一分为二,乖巧地躺着。
“一人一半,我们谁也不用谦让啦。”许嘉柠拿起筷子,将分好的卤蛋放进傅时礼的馄饨里。
傅时礼在国外有些久,想不到鸡蛋还可以这样处理,他久违地勾了勾唇角:“许同学,谢谢你的午餐。”
鸡汤香而不油腻,一碗馄饨下肚,傅时礼空荡荡的胃被填满,内心也充盈了不少,多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满足感。
最开始,他以为许嘉柠对馄饨的评价是过誉,毕竟她推荐的糖炒栗子并不是人人适合。
此刻,他却觉得,许嘉柠确实是懂人间美食的。
馄饨店结束,许嘉柠带着傅时礼继续往前,寻找曾经见到的糖粥店铺,偏偏今日大叔没出摊。
“你还记得这里有一家烧饼店吗?”傅时礼见许嘉柠难过,适时地开口。
“你是说开在那头的王氏烧饼,还是有馅儿的缙云烧饼。”许嘉柠确实对这里很熟,连开了几家店都一清二楚。
“记不太清,我只记得梅干菜烧饼。”傅时礼确实忘记了,那会儿他放学路过总会饿,家里的饭还没做好,外婆便会带他去买烧饼。
“缙云烧饼摊前几年搬走了。”许嘉柠满脸遗憾,烧饼摊不是当地人开的,两位老夫妻从外地来,待在南林巷很多年,前几年摊位被撤了,人便没了去向。
她没再见过。
和傅时礼告别后,许嘉柠满怀心思地回了爷爷家。许老爷子退休前是中医,这几年没事偶尔跟随社区医院义诊。
听闻孙女过来了,结束义诊便匆匆回了家,谁知饭菜都做好了,人还不见踪迹。
他来回在院子里踱步。
“爷爷。”许嘉柠看到老爷子,还没恢复状态,“你知道以前巷子里那家缙云烧饼店搬去哪里了吗?”
“那可不太清楚,搬走有几年了,突然想吃了?”许老爷子关切地问,他说话时格外慈祥。
见自己宝贝孙女满面愁容,许老爷子又开口:“他们隔壁有一家和老两口是老乡,吃饭,吃完我去给你问问。”
“谢谢爷爷,不过,我不饿。”许嘉柠知道了着落,愁云惨淡的表情烟消云散,心情立刻明朗了起来。
她忽又想起什么,
“爷爷,你知道小区里有姓傅的人家吗,就是从我们门口往东走,前面一排。”
“姓傅的没有,倒是老杨家,他女婿姓傅。”许老爷子略加思索,这个小区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住了二十多年,人来来回回都认识的差不多。
加之,许老爷子是医生,前来问诊的人不少,多少都有些印象。
“不过,老杨家女儿女婿都出国了,十来年了,也不怎么回来。”
“我今天去花园路过,看到杨爷爷的孙子回来了,不过杨爷爷不在家。”许嘉柠坐在饭桌旁和爷爷闲聊,说这话时漫不经心。
“在不了家喽,老两口年初去了。”许老爷子一声长叹。
许嘉柠不知作何反应,她这一刻才察觉,明明站在院子里的傅时礼和在学校时并无区别,她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落寞。
傅教授
周日,许爸许妈难得同时在家休息,两个人正悠闲地吃着早餐,讨论着要不要叫女儿许嘉柠起床。
谁知,还没用到他们去叫,许嘉柠自己起来了。
许爸看了眼手表,7点30分,一反常态的早,和平时不太勤快的女儿判若两人。
这个时间点自己醒来,多半是外因,许爸温和地关切道:
“柠柠,爸爸妈妈聊天吵到你了?”
许嘉柠揉了揉凌乱的长发,半睡半醒地走到餐桌旁,靠着许爸的椅子旁坐下,
“不是,我没听到你们聊天,我早上有事。”说完整个脑袋靠了过去,意识混沌地说着:“爸爸,让我缓5分钟。”
许妈坐在对面,看女儿一副困顿的模样,便要提醒,女孩儿家睡觉不在屋里睡,坐在餐椅上睡成何体统。
结果许妈话还没出口,许爸已经抬手摆了摆,示意她暂且不要讲话,许妈无奈地一个白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