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齐颂徽结婚快三个月,距离离婚的日期又近了一点。
想着这件事,去他父母家的路上始终恹恹不乐。
车停下时,谢芸忽然扣住齐颂徽的胳膊,“老公,九个月足够了。”
齐颂徽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九个月?”
孩子这两个字,盘旋在她的舌头底下。
她终于没说出来它们,使劲咽回肚子里去。
“哦,我是说项目周期还有九个月,足够了。”
九月金桂飘香,他牵着她走进父母的别墅大门。她捧着馥郁的赵粉,用力咬自己的舌尖。
刚才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真可怕!往后九个月,工作强度越来越大,她哪有精力考虑孩子的问题。
“妈。”齐颂徽对门口等候的妇人喊道。
谢芸想随齐颂徽的称呼,也喊一声‘妈妈’,但她分明听见从口中发出的,是一声见外的‘阿姨’。
谈起初见
“没办婚礼,现在让你改口,对你不太公平。”
齐夫人的名字很动听,叫柳厢致。她一手抱过谢芸送上的赵粉,另一只手牵起谢芸,一道往屋内走。
柳厢致掌心的热度,烘烤着谢芸心头的雾气,方才失落的情愫如同被蒸干了,剎那间,一丝也没剩。
“妈,你让她慢慢来。”
就在谢芸打算试着改口的时候,走在前头的齐颂徽忽然回头,替她解了围。
“也是,我太着急,”柳厢致的笑声很温暖,她把谢芸的胳膊整个挽住,牵她牵得更紧。
但谢芸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机,再想喊她‘妈妈’就张不开嘴了。
客厅比齐颂徽的家还要大上一倍,目之所及都是仿古的家具,瓷器,木桌椅,挂画……考虑到齐家的财力,谢芸完全有理由想象,这些东西是从各地的古董拍卖会上竞拍的,每一件都价值不斐。
沙发边摆放着几个没拆封的打包木箱,包装印有国际会展中心的logo,茶几上另有几个正在拆封的,里面全是古董字画,大约是昨天刚拍下的。
谢芸在台面上多看了两眼,便找到了那一幅被谢长青卖掉的郑板桥真迹,胸口立刻像堵了一团气,不上不下地噎着,令人难受。
“认识它?”柳厢致端了茶盘过来,坐在谢芸身边。她问了谢芸,继续埋头冲茶,发间夹杂几抹银丝,更显她性子里的温婉近人。
谢芸回神,点点头,“是奶奶的旧物,之前挂在老人家卧房的墙上。”
柳厢致听此,看向她,“会让你睹物思人吗?”
谢芸以为她要搬走画作,摆手说不要紧。
但柳厢致却笑道:“别紧张,我是想把它送给你。咱们娘俩第一回见面,我是长辈,总要送你一份见面礼。你要不嫌弃,走时就带回你们的小家去。如果想奶奶,看看画也能解思念之苦。”
这画作价值2500万,但其中蕴含的柳厢致对她的体谅之心,又无法用价格来衡量。
谢芸收下这份珍贵的礼物,但她没料到,柳厢致今晚邀请她来,为她准备的礼物,远不只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