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在楼下等我,”白昼慢了脚步,猜对方人不坏,多问一句,“你是她朋友?”
“是,”男人拖腔拉调,把微信二维码递来,“加一个?以后就是同事,有事再找我。”
楼下,秦和戈看路边两个女孩上了出租车,走进便利店买烟。
【同学,我是研发一部的秦和戈,怎么称呼你?】
白昼:【就叫白昼。认识前辈很荣幸,但我不一定通过今天的面试。】
秦和戈看屏幕笑,这姑娘学生气不脱,挺朴实真诚,【录取没问题,安心等消息。】
又转头找人事总监,让把白昼也安排进新车项目部,给了和谢芸一样的初级工程师岗位。
临近中午,谢芸和白昼坐车到家附近,雨已经停,伞交给白昼,谢芸去后街花店取预订的绿梅,午饭前再赶一趟墓园看奶奶。
没舍得打车,她乘便宜的公交赶到,补送上欠奶奶的绿梅,还想说几句思念,手机这时震动。
屏显是大堂哥谢司书。
“又来墓园了?芸妹妹对奶奶这么用心,不枉老人家信任你一场。”
谢司书口气阴阳,他比谢芸大八岁,今年正三十,是深城教育寡头谢家的长孙,可惜从小长歪,是没脸没皮的二世祖。
“今天你满二十二了,没忘家里的正事吧?我在大门等你,跟我回谢家。”
谢芸不着急回答,看天边黄澄澄的云团,一会还有大雨。
她身上的薄衬衫满是水气,风一吹,潮冷往骨肉里渗,搓搓胳膊,两手濡湿更显得冷。
“堂哥,我头疼,可能淋雨感冒,明天再回家,可以吗?”
“感冒怕什么?说好今天就今天,我等你。”谢司书不留余地,先挂断电话。
谢芸咬咬牙,深深浅浅走下台阶。
寄人篱下十八年,上大学才说服奶奶搬出,现在的她并不想看谢家一张张吃人的脸。
可受托于奶奶,又必须和谢家有个了断。而奶奶留下的巨额遗产,怎么分配?大伯二伯和堂哥婶子们,能听她安排?
一桩桩事不能多想,她给负责遗产的唐律师发消息,希望唐律师今天也在场。
此时,墓园外雨水淅沥,台阶下依次停了两辆车,一白一黑。
白色那辆属于谢司书,黑色的……
谢芸停住,齐颂徽在深城常用的车牌是她烂熟于心的,曾经为了接近他,她碰瓷过一次。他怎么等在这。
正出神,黑车车门打开,一把大黑伞遮住他的脸颊轮廓。
谢芸没撑伞,绵密的雨落在头发,衬衫,肌肤,冷得她不受控哆嗦。
她在台阶上,看他考究的黑色三件套,还有他怀抱的白色雪片莲。
那些纯白花苞像一盏盏午夜街灯,靠近着她,烘热周身的潮气。
“齐先生,”她还用原来的称呼。
他没说话,把黑伞挪到她头顶,动作间衣袖的潮湿海洋气息,也被渡过来。
层层迭迭,让她无处遁形。
“今天又下雨,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