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和他结婚的那天,已经把事情想清楚,之所以和他领证,是为了履行自己签字的婚约,这里面没有爱与不爱的选择。
没有。
何况齐颂徽爱的不是她。
大家守好该有的底线,在接下去一年里好好扮演夫妻,等一年时限到了,他们分开也能互不相欠了。
“就在这里停车吧。”
谢芸握紧包带,看见齐颂徽转头过来。
她迎上他的目光,对他弯唇笑,“有个地方我想一个人去,你放心我不逃跑,晚上在别墅见!”
说完在齐颂徽的视线里拉开车门。
最近的公交站台,只有几步距离。
谢芸抱着布包站在遮雨台下,发现齐颂徽的车还停在路边。
周围陌生的目光投了过来,打量对望中的他俩。
谢芸很难不去在意那些眼光,忙冲车窗后的齐颂徽喊:“快关车窗,走吧,晚上见!”
车开走了。
周围的人还在窃窃私语,偷瞄谢芸。
谢芸低头翻出包里的结婚证,把它装进备用的塑料袋,以免打湿。
要赶的公交正好到站,乘客不多,她抱紧布包冲上车。
窗外的街景往后倒退,把她往回忆里拉扯。
“先生,谢小姐在那辆公交车上。”
司机提醒后排的齐颂徽,从内后视镜看见齐颂徽抬头,眼尾发红。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齐颂徽:“往后她不是‘谢小姐’,是‘齐太太’。”
他重新低头,不再看那辆公交车。
不是不关心,不是不想知道她去哪儿。
他已经猜到,她独自前往的地方一定和‘si’有关。
私家车在下个路口超过公交车。
驶入环形转盘,齐颂徽盯着外后视镜里的她,窗玻璃上的水流蜿蜒,让她的影像模糊不清。
他的手在裤兜里摩挲,谢芸不愿意戴他在医院送的钻戒,他另外准备了一对日常的素戒,打算今天送她,但刚才她没给他机会拿出来。
雨水打在墓碑上,谢芸撑着伞上前,用手抹去照片罩上的泥水。
“奶奶,我带了礼物给您。”
她拿出红本,翻开内页,把双人登记照中的男方,对着奶奶的眼睛。
“您看见了吗?今天我和他结婚了。您如果还在……如果还在……听到结婚的消息,会高兴吗?”
空荡荡的墓园,沉浸在连绵的雨中。
没人回答谢芸的问题,只有哗啦不停的雨打在地上,打在墓碑上,打在谢芸的雨伞上。
忽然身后台阶上响起脚步声。
谢芸警觉地收好结婚证,回头就见堂哥谢司书朝她走来。
“最近一直找不到你呢!你躲去哪儿了?”
谢司书没有靠近她,停在墓碑之下,还算对奶奶有所敬畏。
他浅浅躬身一拜,等谢芸要从他身边跑开时,伸手扯住她怀中的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