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楚瑾浔额头冒出一阵白雾,脸色变得时红时白,眉头皱起,像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额头的白雾很快化成汗珠,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的脸色也更加难看,隐隐泛着青。
吴禹行刚才没有近前,此时看着他这个样子,急得上前两步:“王爷这是……”
“嘘!”赛扁鹊将食指竖在嘴边冲他摇头。
他和颜曦宁都紧张地盯着楚瑾浔。
房间里静谧得可怕,只有楚瑾浔愈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破旧风箱拉扯般,一下又一下扯动着众人的心弦。
赛扁鹊眯起双眼,紧盯着楚瑾浔的面色变化,额头上的皱纹拧成深深的沟壑,手中紧紧握着行医多年须臾不离身的脉枕,随时准备上前查看。
颜曦宁紧紧拧着眉。
吴禹行站在一旁,双脚像是被钉住一般,满脸焦急,目光在楚瑾浔与赛扁鹊之间来回游移,双手不安地搓动着,却又不敢贸然行事。
片刻过后,楚瑾浔猛地弓起身子,双手抱住腹部,喉咙里出一阵沉闷的干呕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吴禹行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赛扁鹊一把拽住:“别动!此刻药性正在全力冲击脏腑,外力干涉不得!”
楚瑾浔双眼紧闭,冷汗如雨下,打湿了衣衫,领口处一片水渍。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突然,他张嘴喷出一口黑血,溅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颜曦宁见状,惊呼出声:“瑾浔!”疾步上前,手指搭上楚瑾浔的脉搏,屏息凝神诊起脉来。吴禹行也围拢过来,紧张地盯着。
颜曦宁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欣慰笑容:“成了!毒性已随着这口瘀血排出大半,虽说身子还虚,但性命算是保住了!”
扁鹊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花:“哈哈,我就说嘛,我好歹也有神医之名,还有丫头的奇思妙想。加上几乎算是神草的石灵草,怎么会把人给治死了!小子,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活蹦乱跳,跟正常人没啥两样!”
楚瑾浔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一双双担忧的眼神。
他虚弱地笑了笑,伸手。
颜曦宁握住。
他也紧紧回握颜曦宁的手:“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赛扁鹊端来一碗温水,示意颜曦宁扶起楚瑾浔,慢慢喂他喝下:“王爷刚吐了瘀血,脏腑受损,需好生调养。这是以毒攻毒的险招,虽说此番奏效,但后续还得仔细盯着,以防余毒残留。”
楚瑾浔微微点头,喝了几口水后,感觉喉咙的灼烧感减轻了些许。
接着,他能清楚地感觉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腾而起,缓缓流向四肢百骸,原本常年畏寒、虚弱无力的身体,渐渐被暖意填满,酥酥麻麻的,似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复苏、汇聚。
“谢谢师父,谢谢曦宁,若不是你们妙手回春、胆识过人,我这条命怕是早没了!”
“你好好养着便是,谢来谢去的,倒显得生分了。”
“对对对,这都什么关系,什么交情?哪还需要一个谢字?”
赛扁鹊说:“你先别说太多,赶紧运行太初混元劲,感受一下身体里是不是还有余毒,有就逼出来。相信现在,你已经有能力逼出来了。”
楚瑾浔点头,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赛扁鹊和颜曦宁在小声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