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瑄看向韩牧,觉得他很闲,于是道:“韩县令,麻烦你和薛县尉兵分两路,将姚家私养的人手全都带回。”
韩牧应下。
薛瑄就看向顾君若,轻轻一笑道:“薛某听闻县令夫人是韩县令的师爷,县中文册和奏本都是夫人捉刀,可否请夫人代为整理此案的供词?”
顾君若自然愿意,于是俩人分功,将已经记号的供词整理出来,薛瑄要根据供词写一份奏本,韩牧也是要写一封奏本的。
顾君若整理好供词,见薛瑄正忙着,干脆也提笔替韩牧写奏本。
俩人一工作就是一个多时辰不带动弹的,韩牧和薛县尉带着人回来了一趟又一趟,抓回来的人直接关满了县衙两边的院子。
贺子幽一开始跟着,后来懒得跑了,就坐在大堂的门槛上替他看着这些抓回来的人,连许淼都被抓来干活,拿着一支笔,一个本子登记抓回来的人的信息。
坐着,坐着,贺子幽就觉得不对,顾君若和薛瑄也太
有默契了。
他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移动,有点儿担心,虽然这薛瑄看上去年纪大许多,至少二十七八了,也比不上他们家韩牧貌美如花,可……他看上去很会读书,很有学识啊。
贺子幽爬起来,拎起袍子就往外跑。
“嗨,你怎么跑了,把这么多事交给我……”许淼追了两步被文书抓住,走不脱,只能回去继续干活。
薛瑄写完了奏本,听见声音往外看了一眼,见县衙井井有条,不由露出笑容。
见顾君若也写完了,正在收拾笔墨,就笑着上前:“师妹可介意把奏本给我一观?”
顾君若摇头,“师兄和县令既是合作,也是监督关系,奏本还是各自上的好,就不必互通了。”
薛瑄忍不住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啊,也太方正了,只要没有犯错,两个主官是可以商量着来的,比如此案的首功,是给韩县令,给我,还是给师妹?”
顾君若:“给义县全城百姓吧。”
她道:“要是没有他们,韩牧离开县城半个月,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还有江将军和秦校尉,他们也有大功。”
薛瑄:“我听说江怀自押运粮草和赈济粮下来之后就未曾离开,当初事情闹这么大,你把功劳给江将军,韩牧他能答应吗?”
顾君若:“师兄也太小看韩牧了,江怀是江怀,江将军是江将军,他恩怨分明,何况,这是公事,他不会将私怨带入公事。”
薛瑄往外看了一眼,赞许的点头,“老师生前常说你眼光好,比顾侍郎,比我等一众师兄弟都要好,我当时还有些不服气,现在看来,你的眼光的确比我们好多了,这门亲事你选得很好,韩牧的确很好。”
韩牧被贺子幽急匆匆找回来,一进门就只听到后半句,一时有些发愣。
顾君若没有说话,等避开人才和他解释,“薛瑄曾是我祖父的门生,是我师兄。虽然这层关系影响不到办案,但为免影响不好,我们就都没点破。”
韩牧一听,骄傲起来,喜滋滋的问道:“所以师兄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我们很般配喽?”
顾君若将奏本拍进他怀里,道:“去抄吧,抄完了和薛少卿的奏本一并送到京城去,等朝廷示下。”
这件案子牵连甚广,不仅涉及不少江陵的官员,还牵涉京官。
义县部分已经缕清,义县之外,韩牧可没有法办权,所以只能等朝廷示下了。
趁着等待的时间,他们把姚家上下给处理了。
一些不知情的佃户、护卫家丁等,该放的放,有过明确的犯罪记录的,韩牧一律判刑拉去做苦力。
他现在不仅县
衙要修缮,大牢更要修。
尤其是大牢,被烧得可惨了,基本得重建。
就快要秋收了,韩牧不想抽丁服役,就瞄准了这些人。
等干够足够的工时才会被放走。
还有知情的,或杀过人的打手,也都拉去干活,等待朝廷命令。
是他自己在义县砍了立威呢,还是拉去京城复核后再砍呢?
反正不管哪一种吧,这一抄姚家,韩牧不仅有钱了,还不缺劳动力了。
当然,姚家的大头韩牧是不能动的,但他在顾君若的指点下析产,给义县留下了大笔有益资产,还有钱。
比如,一查账发现,哎呀,姚家往年偷税漏税很严重啊,补上,加上罚款,那可是不老少。
现在这些钱都被县衙查封了,顾君若查出账来,直接一划拉就行。
薛瑄看得连连皱眉,跟着来回查了两趟,发现顾君若查的就是真账,一文钱都没多拿。
而姚家被补缴的钱也都是进了县衙公账,韩牧一文钱都没拿公家的。
不过拿到钱后,他先是还了岳家的欠账,然后还了贺子幽的欠账,最后他拿出一个本本要和赵主簿对账,“这是县衙欠本县的账。”
赵主簿看着那些钱进账不到一天就花出去大半,一时心痛不已,“县令,您的欠账也要啊?”
“多新鲜啊,给你倒贴钱来县衙干活,你干不干?”韩牧道:“我是爱民,但我不是傻子,县衙没钱,我不好逼底下的百姓勒紧裤腰带还本县的钱,但现在县衙有钱了,不能其他人的欠款都还了,就不还我的吧?”
赵主簿只能心痛的掏出一本账,和他对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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