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见她耳朵红透,不由咧嘴无声的笑起来。
顾君若转身走出房去,风一吹,她这才觉得脸上的热度淡下。
韩牧换上官服出来,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抬着下巴道:“走吧。”
顾君若看了他一眼,跟在他身后从小门那里进了县衙前面。
赵主簿正召集差役们在院子里说话,一抬头看见韩牧和顾君若,忙丢下他们迎上来,“大人,您和夫人怎么过来了?”
“我来升堂,将班子叫过来,把县衙大门打开。”
赵主簿:“……大人,您今天刚到,舟车劳顿的,不如休息一下?”
韩牧:“我不累。”
“可是……”赵主簿看到他身后的顾君若,立即道:“夫人累啊。”
顾君若:“我也不累。”
赵主簿:“……那下官派人去请孙县尉?”
“请他做什么?”韩牧皱眉,“难道我一个县令要升堂还得经过他的同意吗?”
“不是,不是,只是下官想着大人的师爷还未到,让孙县尉从旁协助。”
“不必了,我夫人可以从旁提点。”
赵主簿惊讶的瞪大眼,扭头去看顾君若。
顾君若冲他微微一笑。
“这这这,这不妥吧
?”
韩牧:“有何不妥?”
赵主簿看了顾君若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毕竟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师爷之责不就是提点我,帮我写些文书建议吗?”韩牧道:“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
“她可是赵相的孙女,是赵相一手教导长大的,京城第一才女,指点我还不是绰绰有余?”
赵主簿:“听着是很厉害,可她还是女子啊。”
韩牧:“你管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呢,管用就行,去,把县衙这段时间的卷宗都拿来,让大牢那边准备一下,一会儿我要提审陈璜等人。”
说罢,抬脚越过赵主簿就往公堂上去,走了几步发现顾君若没跟上,不由扭头看她,“还不快跟上?”
顾君若忙跟上。
县衙穷,以至于顾君若在县衙的办公房里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出一套笔墨纸砚来。
她有些心累的在左侧落座,正襟危坐的等着衙役把嫌犯押上来。
本来是想过几天熟悉了义县后再审理此案,可见过赵主簿后才知道局势有多不好。
不仅义县的百姓,他们俩现在连自己都快要养不活了。而赵主簿还在对他们层层防备。
这个案子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打开义县的突破口。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们总得做些什么,尽快撕开义县的口子进入,这样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顾君若低头看着桌上的白纸发呆,这是她的想法,就不知道韩牧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和她想到此时开庭这个办法。
韩牧百无聊赖的翻着桌子上的卷宗,“路县令走后的这两个多月里就只有这三件案子?”
“这是还未决断的三件事,其余鸡毛蒜皮的小事,孙县尉当场就给判了,所以……”
韩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县尉的确有权判案。
他将三份卷宗合起来,转手递给顾君若,“行吧,先审劫匪路上抢劫本县的案子,其余先放着,等我有空了再开堂。”
“大人,他们抢劫已是事实,哪里还用审问?直接判他们个斩立决便是。”
第八章怨恨
不说顾君若,韩牧都惊了,“斩立决可以这么轻易的判?”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顾君若,有些蠢蠢欲动,“孙大光几个是初犯,虽然冒犯了本官,但罪不至死,可陈璜和田丰两个却是罪行累累,直接砍了也行……”
顾君若:“……行什么行?”
见赵主簿看过来,顾君若就收敛脾气,努力挤出笑容,态度温和的道:“县令大人,按照律令,判案是要有真凭实据和犯人口供,证人证词的。”
韩牧:“已经有真凭实据了呀,本县亲眼看见他们打劫的,本县就是证人,哦,还有老孙头他们,他们都可以作证,你也来作证,齐全了。”
顾君若:“……然后上报给府衙和刑部,由刑部复核无误后才可执行。”
见韩牧张嘴就要说话,她忙道:“至少得过审,就算真凭实据,你要定罪总也得审过犯人吧?”
她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纸,“不然口供怎么写,上报核对的文书怎么写?”
韩牧便拿起惊堂木一拍,“把人押上来。”
衙役们看向赵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