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大千,你太厉害了呀!你转正啦?!”祝明予欣喜若狂,因为这个比赛已经是关注度很高的职业赛事了,胡大千能把票给他,说明接下来他将会作为正式的参赛选手参赛。
胡大千嘿嘿嘿笑,说:“也是运气好,之前首发的那二号位转会了,在青训营里没人打得过我,我又正好也打二号位,就替上去了。新闻可能过几个礼拜就会宣了。”
“太牛了太牛了。”祝明予激动异常,“那时候都高考考完了,我们一定会来的。”
宁绎知跟胡大千握了握手,“比赛顺利,你肯定能进决赛。”
“嗯。”胡大千抹了把脸,拿肩膀跟他撞了撞,“宁绎知,你也是,你可是我认识的人中读书最好的了,我要看到喜报上有你名字啊。”
胡大千送完票,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便走了。胡大千的到来让祝明予心中的压力释放了不少,看到拥有强大心脏的胡大千在往越来越好的路上走,他的内心也备受鼓舞。
祝明予丢三落四,东西容易搞丢,他怕把这么重要的票也给弄丢了,于是便让宁绎知代为保管。宁绎知将票收到书包里,想了想,说:“小予,我们高考完去旅游吧。”
“嗯,好呀,去哪儿?”
“胡大千的比赛在七月三十一号,那我们七月三十号坐高铁去雁盱市怎么样?看完他比赛后,我们可以提前去我们的大学看看。”
宁绎知要报考的学校就在雁盱市的隔壁市,两个城市离得很近。
光想想高考完的行程,祝明予就充满期待,但嘴上却说:“那是你的大学,不是我的呀。”
“不是你说我在哪你在哪儿么?”宁绎知停顿片刻,“就算考不上同一所,你也不会离我太远,你跟我说过的。”他低下头跟身旁的小卷毛咬耳朵,“小骗子,不许说话不算话。”
祝明予偷笑,放低了声音说:“好啦,我知道你不舍得我。”说完伸出小拇指,“跟你拉个勾,我保证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幼稚。”说是这么说,宁绎知还是提着半边嘴角,伸出了小拇指跟他像小学生一样拉了个勾。
娄宁市高考的考场随机打乱,一部分会留在本校,另一部分会分配去其他学校,去哪里考的都有。好消息是祝明予和宁绎知在同一个学校考试,坏消息是他俩都被安排在了一中。
祝明予在看到准考证上的考场地点时,竟破天荒地觉得很平静。好像他早就隐隐约约有感觉,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一切的症结从一中开始,自然也要在一中结束。
宁绎知知道他考场在一中后便很担心他,但祝明予说没问题的,让宁绎知不要担心,然后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在高考前一天到了一中踩点。
很奇怪,照理说高考前一天他应该会去寺庙求神拜佛,或者是在家里求神告奶奶,但他这次竟然都没有去做。他站在了一中的校门口,望着“娄宁市第一中学”的金字招牌怔怔。
“娄宁市第一中学”这几个大字是本市著名的现代书法家撰写的,而建筑上“博学笃志”的校训则更为古老,甚至能追溯到明朝。
校园中历史的厚重感,使得祝明予之前每每看到这古朴的校门便觉得头脑发昏,透不过气。而他现在站在这,竟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在召唤他。他第一次感觉脚踏实地,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了这里,也是真真切切地看清了一中校园的模样。
他穿过通幽曲径,穿过种着紫藤萝的回型走廊,往事浮现心头,却好像过于模糊,已经记不太清了。他走到他高一的那间教室——现在已经被做成了考场。夕阳的余晖下,他仿佛望见了躲在教室角落,对着题目焦头烂额的自己。
“祝明予?”
祝明予听见有人喊他,他回过头,才发觉是当时高一的班主任。他高一的班主任姓涂,是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眼睛很小,脸也黢黑,不苟言笑也不太招学生喜欢,被学生们背地里戏称为“土豆”。
祝明予惊讶地说:“涂老师,你还记得我啊?”
事到如今,他对涂老师已经没有太大的印象了,只记得在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他把自己喊出来,睁着他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发出扁扁沙哑的声音:“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涂老师点点头,微笑道:“你作文写的很好,我印象很深刻。”
没想到今天的涂老师还挺温柔和善的。
“但我其他科目都不太行。”祝明予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涂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说,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年轻的时候多受挫是好事。”他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当时你那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我吓了一跳,第一次见一个男孩子哭成这样。”
祝明予讪讪。
“后来你转学后,我也有反思是不是这话跟你说太早了一点,让你钻牛角尖了,跟你说声对不起啊。”涂老师背着手,“我听吴老师提起过你,说你在二中进步很大。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点想明白我跟你说的了?”
祝明予仔细回味,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当时涂老师说这句话并不是放弃自己的意思,他的重点其实是后面那句——年轻时多受挫是好事。
“年轻时摔跤,爬起来也快,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有一颗强心脏。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读书只要努力,问心无愧就好。没有什么一锤定音的事,机会很多,怕只怕摔倒了就不再爬起来。”涂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