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你费心,”顾烟觉得,许鸢的话实在没什么新意,“你要是还想继续说这些,我要走了。”
“我要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许鸢深吸口气,“你现在和十一离婚,我会为你求情,让他给你个一两百万,你见好就收,还能拿到些钱,不然,等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可就一分钱都没了。”
顾烟垂眸盯着茶水,隔了几秒笑了,“一两百万?江时羿已经提出给我六百多万加房子了,怎么到了你这里,缩水这么厉害。”
许鸢一愣。
她根本不知道江时羿要给顾烟这么多钱,他压根没说过,她面子有些挂不住,心底怒火更盛,只能绷着脸死撑着道:“几百万对我和十一来说也算小钱,你识相的就赶紧签字。”
顾烟勾起唇角,“不好意思,我不识相。”
许鸢一下子被噎住了。
她没想到,顾烟是个这么硬气的主儿,好好谈行不通,她指着顾烟鼻尖骂:“我看你就和你叫来给十一下药的那个小姐一样,都是不要脸勾引男人的货!”
顾烟敛了笑,她可不是会坐着任由许鸢骂的性子,她的语气也冷下来:“在我眼里,比起小姐,第三者这种货色更恶心,许鸢,我劝你别再挑战我底线,我再说一遍,你和江时羿别拿莫须有的罪名指控我,说我叫人给他下药,证据呢?”
“证据就是那个叫做魏娜的小姐!”许鸢激动地站起身来,“大不了当面对峙,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顾烟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点,隔了几秒,她平静开口:“对峙就对峙。”
看江时羿和许鸢说得煞有介事,她确实很想去会会那个小姐,搞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污蔑她。
许鸢拿出手机,“把你号码给我,等我找到那个小姐,打电话给你。”
顾烟掏出手机,一边报给许鸢号码,一边觉得匪夷所思。
江时羿不肯告诉她那个小姐的情况,导致现在她居然要在这里跟小三互留电话,也真是荒唐。
留完号,许鸢收起手机,“等着接电话吧,你死活不承认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
顾烟应了声,“嗯,我等着呢。”
许鸢本来是跟星辉的合同黄了,想要威胁顾烟离婚的同时冲顾烟撒气的,然而从茶座离开的时候,她更气了。
和顾烟的口舌之争,她明显居于下风,她出门之后打车,在出租车上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江时羿,询问一下有关于那个魏娜的下落。
但手指在拨通键上,却顿住了。
良久,手机屏幕暗下去,她直接将手机收起。
她恨顾烟这个想钱想疯了的女人,之前还只是想要顾烟给她让出江太太的位子,但在自己眼看触手可及的星途被顾烟毁了之后,她觉得单单看着顾烟和江时羿离婚已经没法满足她了。
这是天赐良机,她要顾烟付出代价。
江时羿想要治好她的耳朵,然后两清。
顾烟本以为,许鸢很快就会联系她,然而,三天过去了,许鸢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并不想主动打电话给许鸢,所以就按兵不动地等。
这三天,她没有再去过医院——事实上她也不需要再去,因为有关于江时羿和许鸢的绯闻热度被压下去了,而江时羿为遮掩绯闻让她在医院照顾的那短短一晚前后有媒体的拍照和渲染,俨然将他们塑造成一对恩爱夫妻。
江时羿另外让星辉那边的艺人炒cp来为新作品预热,所以热门话题里很快就没了之前这些负面新闻的影子。
顾烟没有再关注这些消息,她回到富恒销假上班,到了第二天,倒是接到一通来自何亮的电话。
何亮在那头说他筛选出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亚的权威耳科医院,那里有个医生擅长治疗听觉神经受损导致的听力障碍,问顾烟是否愿意最近抽时间过去做检查并看医生。
顾烟知道,江时羿这是想要治好她的耳朵,然后两清。
然而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听力障碍,那一日在病房里本来差点就要说出来,可错过那个时机,现在她又不想提了,他那天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那大家就都别想舒服吧。
她不但没有坦白,还拒绝了何亮,坚决不愿意配合治疗,“我不去,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出国。”
“这……”何亮迟疑了下,“江总交代过,他也是为了您好,不然您和他再商量一下?”
这两口子各说各话,何亮觉得自己很难做。
顾烟斩钉截铁说:“没必要商量,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何亮没法子,只能和江时羿汇报。
原本留院观察三天就能出院的江时羿并未按时出院,二次伤害导致的骨裂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他需要再在医院输液治疗一周。
这几天,他晚上甚至没法睡觉,哪怕用了止痛药,也时不时地被疼醒。
睡眠问题很快就导致他情绪不佳,听到何亮的汇报时,他只是冷笑。
顾烟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她记恨她右耳受伤那事儿,又不愿意配合治疗,现在是真跟他杠上了,非要对着干不成?还是她现在利欲熏心,非要要到一亿才肯收手?
她做梦去吧。
他甚至开始想,要不要叫人把她押着去国外治疗,也省得她现在用右耳这点由头和他借题发挥,没完没了地闹腾。
这几天,每当想起她,最先想起的是她语气淡然地说她不是第一次。
按理说,他应该松口气的,她不是第一次,他本来浅薄的责任感就可以彻底卸下了,然而事实是,每次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有一种难言的憋闷和不适,又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