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远处卖棉花糖的阿姨在吆喝,她记得那时候巷子口,总是有一只黑猫,昂首,骄傲地趴在矮墙上睥睨众生,从来不吃她给的零食……
一瞬间像是回到那个微凉的午后。
“晚桑哥,你看我会模仿秦东柏……”
他一直在想她。
秦迭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从来以为自己是无处停留的浮萍,却忽然发现手边有一根线,那线洁白,惹眼且坚固。
某人的牵挂从没有断开,只是她忘了回头看。
在她难受,孤寂,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其实稍微用力拉一下,就能看见他。
他好像一直站在那个转角。
这种,被稳稳惦念着的感觉真好。
一直是某个人的挂碍,一直在某个人心里记着,会关心她的喜怒哀乐,会好奇她的生活琐碎,会爱她,会托着她。
枯涩的心里,像是涌进了一股暖流,而那闸门,是自己多年前亲手关上的。
“你不会才知道吧?”池向榆见她这幅样子,本想一骨碌站起来,却牵扯到伤口,扭曲地嚎叫,身体都快打结了。
没想到自己柔韧性还怪好。
他一瘸一拐走过去,摸着屁股点了点头,说:“也说得通,这么多年都没敢表白,池晚桑也够窝囊的。”
秦迭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长呼一口气平缓心情。又四处望了一圈,不太好找出路。
虽然这里信号断了,但山脚那一大片狼藉,相信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找他们。
她摘下耳机垂下眸子,靠着一棵树坐下,触碰到背上的伤口,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进而转头深长地,看着池向榆。
“你其实不是故意找你哥的茬吧?”
她说。
“池晚桑,到底是怎么失明的?”
epide62
按照池晚桑的说法,他是和父亲一同出的车祸。
在记忆中,这位池叔叔并不像他的老婆会区分对待两个小孩,那么为什么池向榆没有跟着去?
那个时候正值暑假,父子俩就把弟弟仍在家里,自己去玩?
而且池晚桑对自己眼睛的事情,除了牵扯上她,似乎一直是一种释然的状态。
像是很久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临上战场的士兵会和家人进行告别,做好这是最后一次相见的心理准备。
他给人就是这种感觉,似乎早就知道一切,淡然的,不着痕迹。
如果只是池晚桑和他爸爸出事,他妈妈又没有抚养池晚桑的打算,在得知自己丈夫去世后,大可以一走了之。
难道是因为残留的亲情,让她坚持照顾到这个小孩出院?
那这亲情又太廉价,太脆弱,风一吹就断了。
这些秦迭一直有所疑问,但是没敢问。
就像她也有很多过往没告诉池晚桑,因为她知道有些伤疤,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因为好奇去揭。
她半阖着眼皮,玩弄手上的耳机线,继续说:“我第一次看见你不是在清远,而是在聆镜门口,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