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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第4章温佳玲心中一颤,没想到罗追帕卓会主动询问。她抿了抿唇,坚定地点头:“是,我要走了,那天想跟你说的话也就是……”话没说完,罗追帕卓就眸光一沉,定定看了她一眼:“别说气话。”气话?温佳玲愣了一下,准备好的告别话语都卡在了喉咙。罗追帕卓见她这样,皱了皱眉,声音更冷:“你不该为卓玛的事生气。”“她独身一人,有份工作不容易,你要多帮帮她。”温佳玲这才明白,罗追帕卓根本不信自己要离开,只当她在说气话。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温佳玲心尖蓦地一酸,苦涩涌了上来。之前不走,是她坚信罗追帕卓对自己不一样,笃定自己能追到他。可现在……温佳玲想到他对卓玛的好,心痛更深。她已经见到罗追帕卓真正爱一个人的模样了,她真的要放弃了。可罗追帕卓为什么就是不信呢?她正想开口,卓玛就跑了过来:“温老师!”罗追帕卓迅速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还后退一步,隔开距离,好像两人并不熟悉一般。温佳玲看着他这一连串熟练的避嫌动作,心痛得愈发厉害。那些辩解的话也梗在喉间,再说不出口。反正等到离开那天,他就会明白的,自己也不必再解释。温佳玲心中酸楚,就听到卓玛说:“温老师,你家里来电话,等着你去接呢。”“好,我这就去。”她没再管罗追帕卓,只压下心酸,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等到接完电话,外面的风雪已停,温佳玲的心也恢复了平静。想到刚才父母在电话那头听到她要回来时欣喜的语气,心中伤痛好像得到了疗愈。期待回乡的心,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日子如水流淌,转眼过去半月,马上到了新年。这是在西藏的最后一年,知青们兴奋中带着些不舍,都给相熟的藏民送了东西做离别礼物。有人好奇地问温佳玲:“你给罗追帕卓送了什么?”温佳玲犹豫了一瞬,才摇了摇头说:“没送,也不打算送了。”她不知道要送什么。温佳玲本来已经为他亲手织了一条腰带,当做新年礼物。为此找了手巧的藏民学了好几个月编织方法,还用攒下来的粮票换了一颗红玛瑙。只因藏民说:“玛瑙代表爱情。腰带嵌玛瑙送与心爱之人,是藏族女子表达爱意的方式。”她也想入乡随俗。可是罗追帕卓已经断了她的念想:“藏袍行动不便,我很少穿。”她只好将腰带收了起来。反正现在也要离开了,干脆就不送礼物了。比起留有念想,不如决绝离开。温佳玲笑了笑,扯了借口说:“时间太紧,没有准备,就不送了。”知青们看她笑容落寞,纷纷为她出主意:“你不是会拉手风琴,给他演奏一曲当礼物,怎么样?”立刻有人附和:“对啊!说不定罗追营长一看到你演奏的认真模样,都不用追,直接就爱上你了!”温佳玲听着这些天马行空的话,心中无奈又苦涩。罗追帕卓已经有了卓玛,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到他了。温佳玲没有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打了声招呼出门了。她约了卓玛去学校给她送曲谱。可到了学校,她却没看到卓玛,只看到了一身白色藏袍的罗追帕卓。正是傍晚,金乌西坠,橙红的晚霞铺满天际。在广阔寂寥的草原上,罗追帕卓牵着一匹白驹,静静眺望远方。凛冽的风吹过,露出他凌厉的眉眼——那双眼眸不似往日冷淡疏离,反而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流露出一丝神圣。微皱的眉头,好像悲悯人间苦厄。温佳玲晃了神,久久没能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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