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孤单又寂寞。
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让她搬过去跟我一起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我又没说出来。
如顾容所说,骆雪跟在我后面,我基于她的情况,对她也是特别真诚照顾,当然,她对我也是相当不错。
去看小星的这天,我碰到了许久未出现的顾承。
快半年了吧,看到他,我都有点不习惯,而他看到我,似乎也有些讶异。
“你跟我哥不是离婚了吗?”他似乎对我现在的现状不是很了解。
我笑着说:“是啊,离婚了。”
“那怎么还?”他指了指里面的小星。
我挑眉:“你哥让我来跟小星说说话,说不定能唤醒他。”
顾承了然,然后给我竖起大拇指:“你居然这么不计前嫌,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纪小离吗?”
“瓤没变。”我说。
跟小星说了一会儿话后,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想,我也没有那么神奇,难道跟他说几句话他就会醒?
只是看着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得有快半年了吧,他该多累?估计醒了都不睡觉了,睡太多了。
我一边给小星擦唇,顾承就在一边哼哼着问我:“你最近去哪了,我怎么都没你消息了?”
怎么会呢?他不是跟冯雨柔很好吗,冯雨柔难道没跟他说我被她弄到牢里的事儿?
我扯了扯嘴角,反问他:“你去哪儿了,我也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哥牛啊,把我搞到美国去了,要不是我妈最近身体不好,他还不让我回来呢。”
苗英身体不舒服?
难怪我来看小星的时候,只有一个看护在,我多问了一句,她就说苗夫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了,至于冯雨柔,她倒是天天来,但也只是看一眼就走,从不多待。
从不多待?
我在千盛的这段时间,也没见她有多少事啊,再说了,她现在也不怎么出现在公司,怎么也不来陪陪她自己儿子呢?
要是我儿子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天天趴在这舍不得走。
听了顾承说的,我冷笑一声,你都把他老婆睡了,他把你搞到美国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我也是好奇,以顾容这么强势的男人,他居然可以忍受个女人在他身边多次出柜,我也真是佩服。
扔了棉签,我问:“你妈怎么不舒服了?”
“还是老毛病。”
我点头:“那你就去山上采点草药啊。”
他笑着走过来,说:“你不知道我懒吗?上次去了那地,一脚的荆棘,我可不去了,要不,叫你妈去采呗,她采好了我过去拿。”
我妈?
我蓦地冷眼望他,倒是把他惊了一下,莫名看着我,我说:“我妈在地下呢,你把她叫上来给你妈采药去。”
见我不像是开玩笑,顾承一脸的严肃,来到我面前,问:“你乱说什么呢,你妈到底怎么了?”
“我妈死了。”我漠然地说出来。
可无论我的语气有多硬,心始终是疼的。
顾承漠了很久才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没吱声,他又摇着我的胳膊,眉头都皱在一起了:“纪小离,你还当我是朋友吧,这都不说?”
我抿了抿唇,开口:“在我坐牢的时候。”
“什么?”他更是惊讶,“你还坐过牢?”
没想到吧,就我,还坐过牢。
想起监狱里的那段日子,尤其是洗冷水澡,没肉吃的日子,我就一肚子的火,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些:“是啊,就我,没看出来吧?我也觉得很神奇,可这都是拜你那个好哥哥好嫂子所赐。”
顾承更是凝着我:“我哥?怎么可能呢?”
是啊,我也不相信,顾容会亲自将我送进监狱,我以为,我们多少是有点感情的吧,至少,至少,我们那方面很契合啊。
可是,那是身体,终究不是灵魂,我们不是伴侣,还奢望什么?
忽然,顾承一把将我抱住,我惊道:“你干嘛?”
顾承的脸就近在咫尺,多俊的一个人哪。
“纪小离,你已经跟我哥离婚了,我哥又那么对你,不如你忘了他吧,跟我过。”顾承说的头头是道,“我早就说过,如果我哥不要你,我要你,我会比世上任何男人都疼惜你。”
我勾了勾唇,苦涩而笑:“我最想跟的人不是你,那个世上最疼最惜我的男人,已经死了。”
顾承眸色一黑。
顿时一片阴影笼罩,病房里的温度骤然降低,我跟顾承同时扭头去看,门口漠然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