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他出山去探外界风声,在暗巷中窥到一对母子。
那稚子好奇地问母亲,为何他们都有名字。
母亲答曰,有了名字在这世间就落了根,无名无姓之人,最终只是一座空碑。
那孩子仍是不懂,母亲便说。
若我唤你归家,你一听名讳便知是你,若你们皆无姓名,我又去何处寻你?
孩子这才恍然大悟,一蹦一跳地说,“那谁给我取了名,我就是谁家的人了?”
母亲拍拍他的头说,“是啊。”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池州渡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回到山洞后,已是明月高悬。
他坐在悬崖一处山石之上,手中血红傀丝连向对面的山石,一具红衣女傀安静地与他对坐。
池州渡晃动着傀丝,对面的傀儡也跟着回应。
他想起此前在花楼见到的舞,便在稀薄的月光下引着傀儡一舞。
山中寂静,更何况他身上的煞气涌动足矣令活物退避三舍,方圆几里,唯有草木。
风动衣袂纷飞,月照悬崖下独舞成双。
不知过了多久,池州渡才停下动作,重新望向已被墨云遮挡的月亮。
他脑中一闪而过残缺的画面,依稀记得是揉皱破损的信纸,其中隐约可见一行小字。
八劫已渡,九见朝露,不求扬名立万,只求顺遂平安。
“玄九。”
寂静的山岭中响起一声轻语。
池州渡又转过身,对着傀儡唤道,“玄九。”
久久没能传来回应。
但月色朦胧,便令人恍惚。
不知这第二声。
究竟是“唤”,还是“应”。
……
“你啊……也就齐老爷子与左少主能降得住。”
元泰清的朗笑打断池州渡的思绪,“玄九姑娘,我二人之间打趣,绝无冒犯之意,你莫要放在心上。”
“玄九大度,自然不会与你我计较。”
齐晟将他拉到身边后便忘了撒手,一众弟子在后头盯着猛瞧。
池州渡抿唇,难得没有甩开他,纡尊降贵地朝元泰清颔首致意。
“无碍。”
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