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跟人家兑换外汇券是要用人民币的,不是无本买卖。
如果只是找外国海员兑换外汇券然后倒卖,那三个上海人大老远跑过来,不但无利可图甚至可能赔本,毕竟往返要车旅费,住这儿要花食宿费……
韩渝正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咸鱼咸鱼,收到请回复。”
“收到。”
“女的回去了,一个人回去的。”
“明白。”
这么通话不行,这么通话早晚会被旅客发现。
韩宁正准备让弟弟去值班室,值班室的电话又响了,干脆拉了拉弟弟的袖子,一起走了过去。
“我客房部……好的,我马上下来。”
“姐,怎么了。”
“楼下那几个海员退房,吴大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喊我下去帮着查房。”
韩渝藏好对讲机,等了三四分钟,见女嫌疑人迟迟没上来,赶紧带上值班室门下楼。
……
大厅里,几个外国人提着大包小包站在总台前等查房结果。
船代公司的女翻译来了,正用英语提醒他们不要拉下东西。
姓沈的女人果然跟这几个外国海员混得很熟,站在茶吧前跟两个皮肤很黑但不是黑人的海员谈笑风生。
韩渝正看得入神,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竟是俱乐部的王经理。
“王姐好,王姐,你这件衣服真好看真洋气。”
“油腔滑调,这是跟谁学的?”
“没油腔滑调,我是说真的。”
小孩子不会说假话,看来这身西装穿着是不错,几十块钱没白花。
王经理很高兴,抬头看了看那几个海员,笑问道:“三儿,你们学校也要学英语。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英语应该也不错,能不能听懂。”
韩渝苦笑道:“学是学过,但他们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
“你这个学怎么上的,还不如你姐呢。你姐都会说哈啰、郭得猫宁、拜拜、三克油呢!”
“我……我会写一点,也能看懂一点,就是听不懂,就是不怎么会说。”
“搞来搞去,你学的是哑巴英语!”
“王姐,我是学水运管理的,又不是学外语的。”
王经理调侃道:“什么时候毕业,毕业之后打算去管理谁。”
韩渝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已经毕业了,分配回来了启东,现在在四厂乡水利站。”
“四厂乡在哪儿?”
“离白龙港不远。”
“你是学航运的,怎么去水利站,水利站属于水利系统!”王经理意识到再问会伤这孩子自尊,赶紧换了个话题:“今天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