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的!!!客长卿,你终于想起来还欠着我的!你说,你欠我什么?”
影无邪几近狂:“是不是你的命???”
他一双红瞳修然瞪大,曈中是浓重的杀意。
他五指用力,屏息以待,只要那个他等待已久的“是”字出口,他便要捏爆他的心脏!
因影无邪五指力,客长卿痛苦地喘息着。
一时间鲜血满嘴,未尝出咸腥,却尽是苦涩:
“我我欠你一个家。”
影无邪怔住,捏着心脏的手突然便松了力道:
“你说什么?!”
家。
林间木屋,冬寒夏暑,居徒四壁,却遮风挡雨
可惜早已是人去屋毁。
逃出福王府后,客长卿背着晏春晓跑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他双腿飞奔如电,几乎没有停歇,竟真的甩开了官兵的追击。
之后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小村稍做休整,又用随身的钱财买了几件乡下人的粗布衣衫,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大一些的城镇已贴上了通缉晏春晓的画像。
城镇是待不得了,两人便朝人迹罕至的山野密林中走。
晏春晓自打记事起便待在都城里,来往之间除了戏楼,便是达官贵人的宅院。
头一次进了山野,被这满山青翠,飞泉落涧惊艳,只觉得这山野之间竟是无穷乐趣。
两人白天捕鱼捉虾,挖野菜,摘野果。
晚上便寻个山洞,铺上干草,就地快活,相拥而眠。
没有了红尘琐事,晏春晓不用再迎来送往,阿谀奉承;
没有了闲言碎语,两人再也不必顾及旁人的目光。
山高水阔,天地自由,无拘无束无禁忌,真真是快活似神仙。
直到夏尽秋来的某一日,晏春晓在清晨的薄雾中打了个喷嚏,然后抱着胳膊瑟瑟抖,两人终于意识到,不能一直如此下去了。
得建个屋子。
这倒是难不倒客长卿。
山上尽是高大的树木,他当天便用抓来的两只山鸡去山外的村子里换了把利斧。
第二日与晏春晓一起寻了个避风的山坳,就近砍了数十棵粗壮的大树,又过了几日,一栋结实的木屋便建在了山坳中。
“晏郎,咱们有家了!”
“家!”晏春晓望着眼前的木屋,眼睛亮亮。
客长卿兴奋地将晏春晓抱起来转了几圈,仍不松开,干脆直接将人抱进了屋中,打着戏腔道:“这屋子,郎君可还满意?”
“甚好!”晏春晓从他怀中蹦下,高兴地挽了个兰花指,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晏郎为我建新舍,夫妻双双把家还。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唱罢,晏春晓又对着客长卿深情地道:“长卿,只有这屋子,还算不得家。”
客长卿以为他是指屋中空空,还无床铺桌椅,忙道:“晏郎放心,我这就去砍些木材,今日先将床做好,明日我再去”
“长卿。”晏春晓捂住他的嘴,笑道,“我是说,只有这屋子不算,屋中有你有我,才是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