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有些哀伤地道:“玉大姑娘有所不知,大约半月前,何渊少爷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奴婢侮辱了。
今天他用这件事来要挟奴婢,说奴婢若是不听话,他便会告诉小姐、老爷和夫人是奴婢勾引他,到时奴婢便会被赶出府去自生自灭。
奴婢身份卑微,怎能与何少爷抗衡,实在是没有法子才会听从了他的话,故意打翻茶水,将许大姑娘带去何少爷所在厢房的。”
何渊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你这个黑了心的小娼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身段没身段,要相貌没相貌,爷瞎了眼也不惜得睡你,便是爷睡过最次的窑姐儿也比你俊上百倍。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污蔑爷,等爷脱了身,定要撕了你的嘴!”
秦离嫌他聒噪且说话难听,便又给了他一脚。
何渊只顾着“哎哟哎哟”地喊疼,没有精力再骂人。
“可是让你带许大姑娘去厢房的人可是何珞珠。”秦翩然道。
丫鬟解释:“在那样的情况下,大小姐做出那样的举动是很正常的,试问秦姑娘若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如何做呢?”
秦翩然被噎了一下,仔细想想,在那样的情况下何珞珠的做法确实没有错。
“那为什么玉大姑娘想要同我姐姐一同前去的时候,何大姑娘有意阻止呢?”许景桓问。
“奴婢确定当时大小姐已经给出了解释。”丫鬟回答。
的确,虽然当时何珞珠的说辞有些牵强,但也挑不出错来。
许诗婉听到这里,已经对这个丫鬟产生了些许敬佩之情,她赞道:“不愧是能做大丫鬟的人,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旁人可是万万不能及的。”
许诗妍用看好戏的口吻道:“如今何公子与这丫鬟各执一词,我们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啊。”
丫鬟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地道:“奴婢今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愿以此身向诸位证明,大小姐是无辜的。
请大小姐看在奴婢往日尽心服侍的份上,替奴婢照顾好父母和兄弟姐妹,如此,奴婢在九泉之下,便可以安心了。”
她说完便立刻起身,不带一丝犹豫地往旁边的一座石像上撞去,血溅当场。
众人全都惊呆了。
许诗婉瞬间明白她为什么一开始还战战兢兢的,后来却异常镇定了,原来是抱了这样的心思,当一个人能直面死亡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畏惧了。
真是可怜又可悲,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人命,不过是草芥罢了。
何珞珠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道:“这丫头对我当真是情深意重,拼死也要维护我的清白,你放心地去吧,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说完赶紧叫下人将她抬下去,且清洗了石像,没过一会儿,那里便干净得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何珞珠将所有人带到了会客厅里。
何渊也被解开了绳子,此时阴阳怪气地对她道:“表妹,不要以为牺牲个丫鬟就能将自己摘干净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被你威胁了才说出那番话的。”
何珞珠一副受害者姿态,可怜兮兮地道:“事已至此,我自知百口莫辩,但是还想说一句:清者自清,如今怕是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我是清白的了。”
何渊一脸鄙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你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其他人均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珞珠见状连忙走到许诗婉的面前,拉起她的手,乞求道:“许大姑娘,想要害你的人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好吗?”
许诗婉淡淡一笑:“今日的宴席,是不是一场鸿门宴,何大姑娘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求我相信你,你自己问心无愧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