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就走到瞭河边,走得脚底泛酸,茉莉随意在桥上找瞭个地方坐下,歇脚的时候目光向周围打量起来。
暗淡的光线下几棵光秃秃的柳树七扭八歪狰狞百态地立在河岸上,不远处流浪歌手在唱歌,围著一些人。
歌声时不时飘进耳朵,时下流行的歌曲,唱男人累男人苦男人不哭,男人心太软,伤心太平洋,迎得一片叫好和共鸣。
男人唱的这些,女人却很少唱,什麽时候女人也能唱唱女人不哭,女人苦,女人心软,伤心太平洋就公平瞭。
百无聊赖地听著,想著,电话进来瞭,是春丽。
她接起。
“在哪儿呢?”
“外面。”
“和詹午阳一起呢?”
“没。”
春丽楞瞭下:“他没送你?”
“送瞭。”
春丽打电话的目的当然不是问这通有的没的,见茉莉不直面回答,索性单刀直入。
“感觉午阳怎麽样?”
这是个好问题。
对于才见过两面的人就评价为人是不客观的。
人是多面性,也具有複杂性。
茉莉对詹午阳的总体印象没有特别讨厌,似乎是很淡的感觉。
谈吐及气质,傢境和前景,这些硬性指标摆在上头,但唯一让她不解和感到不快的是,他对戴远知似乎存有一种天然的敌意。
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和不屑,像是一种针对性的偏见。
她所认识的戴远知不是那样的,也不想承认詹午阳眼裡的戴远知是全部的他。
茉莉不擅长评价任何一个接触过的人,也不屑于做戴著有色眼镜,尖酸刻薄的评论傢。
怕春丽乱牵红线,也不想她知道,他们因戴远知産生的分歧。
隻笼统说:“他身上的那股傲慢,不太适合我这样的性格。”
“他这样的人不傲慢就不正常瞭。人生顺意,没有经历过太多波折,一出生就站在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线上,无法共情普罗大衆是他们这个圈子最大的共性。詹午阳算得上是佼佼者,有学识,高素养,尊重人,没有成为纨绔子弟,这样条件的人,千金难买,还求什麽?”
春丽见过太多这个圈子裡那些纨绔子弟的所作所为,不干人事的有,甚至丧心病狂的也大有人在。所言肺腑,自是中肯。
对茉莉而言,已有珠玉在前,那人还要怎样的风光,在他身上见到的全是低调的做派,无半点傲慢轻视和浮夸。
“也不是所有他们的圈子都那样,总有人不同的。”茉莉忍不住小声说道。
春丽瞭然:“你指的这个不同的人,是戴先生?”
茉莉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