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际,姜滢滢的唇边满是烫伤的水泡,浑身虚弱,仿佛有一半的灵魂已被硬生生抽离。
而娇阳院内,苏婉毓听闻此讯,神色波澜不惊,手中的绣帕依旧飞针走线,动作优雅。
她淡淡地吩咐云意:“云意,等会儿派人去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吧。”
云意笑容温婉,一边整理着手中的物什,一边轻声道:“我还以为姜姨娘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不过如此,被这么简单的手段戏耍一番,今日触怒了老太太,以后要想在府中有立足之地,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一切,皆因柳儿早在姜滢滢的纸条上动了手脚,精心布局,毫无破绽,落入陷阱的,不仅是姜滢滢,还有郑家那位权势熏天的老太太。
苏婉毓手指轻巧舞动,于绣帕边缘收尾,剪刀一挥,干净利落地剪断丝线,语气平淡无奇:“急于求成者,难免会出差池。”
云意重重地点点头,“小姐所言极是,我们要沉得住气。”
随着苏婉毓手中绣帕徐徐展开,她起身交代:“去吧,准备好明日所需的物品,我们明早就出前往长公主府。”
“是,小姐!”云意笑颜如花,立即忙碌起来。
她目光无意间掠过苏婉毓身边的卷尺,“小姐,去公主府为何还需携带卷尺呢?”
这次出行,原只是为了修改花色,测量尺寸并非计划的一部分。
苏婉毓略作停顿,将绣帕仔细折好,收入怀中,回答说:“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知道了,小姐。”尽管不明所以,云意还是按照吩咐将卷尺放入行李之中。
次日清晨,当东方天空初露曙光,苏婉毓已经开始忙碌。
待到马车启程时,辰时已悄然临近。
车内,云意与司棋谈笑风生,昨晚府中的种种趣事被重新提起。
“听说二少爷得知姜姨娘被灌汤之事,怒气冲冲直奔安轩堂,据说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连侯爷都被惊动了。”云意讲述得生动逼真。
在郑府,能让侯爷亲耳听见的纷争并不多,老太太的这一闹,非但让自己颜面尽失,也让郑成晏的脸上挂不住。
姜滢滢身怀六甲,那碗热汤下肚,别说饮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吐出。
姜滢滢因此痛苦地呻吟了一整夜。
郑成晏心中疼惜万分,乘着怒气去找老太太理论。
老太太本就对姜滢滢不满,此刻更是怒火中烧,两人激烈争执。
云意压低嗓音,贴近司棋的耳边续道:“据说在安轩堂里,老太太当着郑成晏的面,把那套老侯爷赠予的珍贵翡翠茶具给砸了个粉碎。”
司棋闻言,偷偷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苏婉毓,看似在休憩的她,其实句句话语都落入了耳中。
昨晚,老太太怒摔茶具后,以不敬长辈之名,令郑成晏去祠堂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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