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牛的□□吧!或者你可以称呼它是落基山牡蛎?”
她说这话时的脸色如常,搞的只是我差点吐出来,然后迅速做贼心虚左右看了看,庆幸周边没什么人类,希望周边那些外星人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望舒有时候就是说话太过于直白这一点不好。
“那这个呢?”我看着望舒刚刚买回来的像是章鱼脚的东西问道。
“是章鱼的腕足。”
我听了后觉得没什么问题,这跟我的印象算是相符的,章鱼小丸子之类的街头小吃我又不是没吃过……
然而望舒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这一条属于是它的茎化腕。”
我觉得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然而我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举着望舒先前买给我,我已经吃了大半的一块甜点:“这个总不该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吧?”
“确实不特别,只是在阿拉基斯,这种甜点似乎是被当做精力剂来食用的。”
我真的好想打她。
我只是在一场比谁先高潮的比赛里赢了而已。还不至于被认为是早泄,到了要补充精力才能好好进行性生活的地步吧?
旁边有个瘦瘦小小的阿拉基斯小孩凑上来,怯生生跟我说:“小姐,你要买一束花送给你……女朋友吗?”
“……”
或许是我的面无表情真的很吓人,这孩子直接害怕地退了好几步。
在这时候望舒做出了回应,她罕见地对我之外的人露出了微笑:“女朋友……?嗯,我喜欢你的这个称呼。”
她不仅买下了这孩子手上所有的花,还买了一些在我看来根本无关紧要的东西。
虽然商品包装上说是防走丢,我看着左手腕上的手环,以及从手环扣锁延伸出来的牵引绳,还是想说:“你遛狗呢?”
“就是遛你。”望舒不嫌事大,给自己的右手也拷上手环,向我眨了眨眼,“或者,你要遛我?”
和望舒一起旅行的日子总体上来说算是安逸的,但是,这次旅行不是任何故事的开端,也不应当是任何故事的结束。
因为,应该结束的事情已经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最终审判日那一日结束,应该开始的事情也将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最终审判日那一日后开始。
就像我那位可敬的上司,芙兰卡·霍亨施陶芬所说的: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世界当中,现实世界的进行,并不会拘泥于存在主义的犹豫。
从一个星系到另一个星系,从一颗星球到另一颗星球,我逐渐开始闻到一些让人感到窒息的野兽的气味。
“普通人类给我闭嘴,这里是苏普拉格,跟你们人类命运共同体所称的雕具座β星是不同的。”
在这颗星球上着陆后不久,我便在带着显著古代风格的大街上被一个长相极像是七鳃鳗的原住民吼了。
鬼知道这一切的由头是什么,我可以打包票,在他吼我之前,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他那不可名状的长相猛地面对我,可真是把宝宝我吓坏了。
在我开口之前,望舒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对那个‘七鳃鳗’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天然有种蛊惑力和煽动力,但跟亲近的意思比起来,这次更像是恐吓:“道歉。”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着压倒性的气势,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本身。
周围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的。
这真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道歉。”望舒维持着温和宽容的声线强调道。
“你敢这样……”‘七鳃鳗’在塞孔旁边的松果眼一下子睁的很大,他像是一下子认出了望舒,立即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样的大祸,他变得畏畏缩缩起来,面对着我,像是人类那样连忙点头:“对、对不起。”
这时候城市治安部队也赶到了,我以为这中间多少会有些拉扯,但是为首的那个卫兵似乎认识望舒,竟然还和望舒打起了招呼:“这座城市您感觉如何呢?”
“还不错,已经有点习惯这里了。这里的生活是外界无法想象的……大家现在依旧过的很艰辛。”
“请您不要在意。您是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才从自己的国家来到这里的。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人类。”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您的朋友……抱歉,我是指这位小姐,希望您能在这座城市里玩的开心。”那个卫兵看向我。
此情此景,虽然我非常不明就里,也说不出任何拒绝性质的话,只好答应下来:“谢谢,我会的。”
但这还没完,他当着我的面夸奖起望舒来:“小姐您的朋友真的是非常了不起。我以后也想成为跟她一样的人。”
望舒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收了起来,面部肌肉绷的很紧,看来就是她,也没办法习惯接受当面夸赞,我看了一眼,然后答道:“我倒是不知道她究竟哪里能够称得上是了不起的。”
“您是不知道您朋友有多了不起。您朋友写的演讲稿不仅在我们的电视节目里播放,还上了我们的学校课本。我们都觉得,只要肯努力,这个国家就能脱离贫困,远离纷争。我们只要努力工作,赚到很多钱,就可以跟以前一样,用多余的工资给自己买一身漂亮衣服,而不用担心没钱养家糊口。您朋友让我们知道了我们国家的国民都是非常优秀的,哪怕这颗星球本身没有任何资源,光是靠贩卖劳力,我们也能让下一代接受充分的教育。她让我们相信,只要努力,明天就会过得更好。她能写出那么了不起的文章,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在我不知道的这十年里,望舒还真是做了许许多多了不起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