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怪你?簿先生,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吗?”
她很坦荡,直视着他的眼睛。
簿京尧也回看着她。
那股失而复得的情绪仅仅出现片刻就转瞬即逝。
因为苏旎的眼神中,有感激,有动容,有怀念,有释怀,唯独没有爱和心动。
他的手僵在半空。
没了他的搀扶,苏旎自顾自朝前走,挪步到病房门口,苏旎看向他:“你要陪我过去吗?我不知道许北辰的办公室在哪。”
自然而又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请求。
簿京尧眸光暗淡了下去。
这种情绪跟相处方式,他在苏旎的很多普通朋友身上看到过。
她确实想起了那个承诺,也遵守承诺原谅了那些年的他们,但跟她自己说的一样,他们确实回不到从前。
簿京尧点头:“好。”
两人并肩而行,电梯门打开,商宴秋赫然出现。
她像是刚哭过,眼眶微红,有点脱妆。
看到两人,她完全忽略了苏旎,将簿京尧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救救我爸,京尧,求求你救救我爸。”
大概是还没从悲伤中完全脱离出来,出口瞬间,商宴秋的眼泪夺眶而出,上前拉住簿京尧的胳膊恳求。
簿京尧目不斜视:“商小姐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拿到商氏的经营权吗?怎么?失败了?”
“不……不是这样的……都是我爸,都是他说只要我使点手段,你一定会放弃苏旎,跟我在一起的,他想用那些文件逼你跟我在一起,这些都不是我本意,京尧,你相信我。”
此时的商宴秋,像极了丧家之犬。
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都脏兮兮的,完全没了曾经高高在上的模样。
簿京尧冷眉抽出手,带着苏旎利落走向另一侧电梯,沉沉:“有这功夫你倒不如去求商总,让他尽快拟定遗嘱,李勇手里的证据足够他把牢底坐穿,这件事牵连的关系网太广,有人比我更不想让他活,苏总能不能平平安安完成治疗离开医院都还是个未知数。”
话音落下,电梯门关闭。
隔绝了商宴秋声嘶力竭的哭声。
苏旎侧眸看簿京尧:“簿先生还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簿京尧眉头轻挑,侧眸瞧她:“我确实不懂,不然苏小姐教教我?”
苏旎轻笑。
“教的话也不能在医院教啊,多不吉利。”
簿京尧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刚想说话,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他轻揉太阳穴,晃了晃脑袋,无奈:“想带我走何必这么麻烦,你说一声,命都给你。”
对她的一切,他都不设防。
所以她递给他的那杯水,他全都喝完了。
苏旎往前一步,让他靠在她身上。
即便是头昏脑涨,簿京尧也不舍得将身体尽数压在她身上,他强撑着轻揽着她的肩,任由她把他带到停车场。
她动作轻缓,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簿京尧强撑着逐渐消散的意识眯眼看她:“想带我去哪?”
苏旎立在车外,撇嘴看他。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苏旎。”
短短一句话,苏旎被吊起嘴角。
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弯腰轻啄他的唇。
“我只要一周,好不好?就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