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
沈暮云瞳孔上翻,死死咬住银色鳞片,全身疯狂抽搐,喉咙里终於发出了一点濒死的声音,好像随时要因为过分的惩罚而昏迷。
怪物仍然没有放过他,将这种折磨无限延长,直到沈暮云缓缓松开牙齿,唾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眼皮不受控制地半闭合,留下一点无意识的眼白。
两分钟。
触手松开触手,吸盘小心翼翼亲了一下被弄得鲜红无比的地方,然後长长松了口气,掐着点儿给妈妈和大哥回了电话。
怀里的人全程无知无觉,昏迷得很深。
六只眼睛愉快眯起,肆无忌惮扫视爱人,目光在他还时不时抖动的小腹上停留了许久。
「好甜啊我的宝贝……」祂黏糊糊地把人完全裹住,细细舔舐皮肤上的汗水和别的液体,「真喜欢,喜欢得想一口吃掉……但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说说,当然舍不得……」祂又哼了一段完全不着调的小曲,「你今天这麽高兴,所以你一定不会骗我们对吧,你喜欢我们这样,喜欢触手,喜欢丑陋的丶吓人的吸盘和口器,你绝不会撒谎的,嗯?」吸盘里探出牙齿,在爱人皮肤上留下漂亮的痕迹,像是要证明什麽,「……啊,肚子还在抽动,太可爱了,又可爱又贪吃,明明一下就能昏过去……来让我们好好舔舔,嗯我们现在是你的合法伴侣,我们要结婚,我们可以随时舔来舔去……尝一下……香香的……」
诡异的自言自语叽叽咕咕在帐篷里响起,怪物把透支的爱人仔细舔乾净,让他全身上下都沾满自己的味道,然後帮他穿上衣服,收拾好帐篷,重新回到车上。
处理好这些琐事,祂美滋滋地亲吻副驾昏迷不醒的人,发动汽车启程。
开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沈暮云透支了一天一夜,在副驾睡出了轻微的鼾声。
怪物把车停在离家五十米的地方,用甜腻的目光一寸寸扫着爱人,看够了之後才唤了两声,试图把沈暮云唤醒。
副驾的人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怪物又叹气,连叹气都是甜蜜的。祂拉高沈暮云的衣领,遮住那些骇人的吻痕,然後从本体中分裂出五份,重新变回人形。
车安静地开入别墅,沈甲抱着爱人从花园里一跃上二楼,将沈暮云轻轻放在床上,在他嘴角处留下晚安吻,然後拉开房门去隔壁主卧,独自向妈妈解释为什麽整夜不归,并再三保证明天一定会好好出现婚礼现场。
堵在沈暮云身体里的断触手一直没有被拿出来。
他塞着它睡了整整十个小时,睡到第二天五点,才被人从美梦里轻轻拍醒。
沈暮云睡得眼皮发沉,倦倦地睁开眼,正看到妈妈严肃的脸出现在面前,嘴唇一张一合,不容置疑地说:「起床化妆!我再也不信任你们两的承诺了!」
揽在沈暮云腰间的手臂不情不愿地动弹两下,沈暮云想到什麽,飞快惊醒,心跳猛地暂停两拍,立刻转头去看自己的枕边——
沈丁睡在他的左侧,沈乙睡在他的右侧,两人五官分明,四肢健全,皮肤光滑,非常人模人样,没有长出任何不该长的东西。
沈暮云松一口气。
「好的妈妈,」他乾巴巴说,「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马上就起床。」
沈凌山怀疑地盯着床上三人看了两分钟,在沈丁和沈乙头上轻拍了一巴掌,然後转身往门外走,关门的时候还留下一句:「下次不许同时和两个人睡!」
沈暮云:「……好的妈妈。」
门「嘭」地关上。
门一关,马上有灵活柔软如蛇一样的东西缠住了沈暮云的大腿,钻进睡裤的松紧腰,绕过前方障碍物,精准地探向祂们的极乐巢穴所在。
沈暮云下意识将祂们夹紧,脸颊飞快变热。
他想起了在山顶疯狂的一天一夜,从人,到怪物……於是喉结滚动,被引诱般不受控制地抓住了熟悉的触手,跃跃欲试又心口不一,含糊道:「今天我们要结婚……等晚上吧?妈妈已经很生气了。」
两边的人同时轻笑出声,有人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又在想什麽呢宝贝?」
触手精准地找到昨天剩下的小东西,缓缓抽开,发出了「啵」的一声轻响。经过一整晚的消化,那些爬满了蠕虫的液体已经被完全吸收,肚子也变得平坦无比,被抽走後一丁点都没有流出。
触手尖贪恋地在柔软之处舔了舔,然後规规矩矩离开了沈暮云,化为正常的人类双手。
两双一模一样的墨绿色眼睛深情注视着他。
「早安,老婆。」祂们同时开口,异口同声。
沈暮云温柔一笑:「早安。」
「像做梦一样,」祂们将爱人的碎发拨至耳後,瞳孔越发深沉,「你接受了我们的求婚,接纳了我们的本体,现在正准备起床进行我们的结婚仪式……昨天一整晚我都在想,我有没有在不经意的时候改变过你的大脑,给你种下了某些暗示,所以才会……」
沈暮云用左手和右手分别捂住他们的嘴。
「不,」他说,「爱上你们也没什麽好奇怪的,毕竟我患精神病几十年。」
沈丁和沈乙同时眨巴了两下眼睛。
沈暮云於是在他们眼皮上亲了一下。
「起床吧,」他笑着说,「结婚呢。」
两人灼灼看着沈暮云,几秒安静,沈乙忽然吸了口气,一个翻身坐起来,脸上全是潮红,兴奋得直接把沈暮云从床上捞起,大喊了一句「结婚!」,然後飞快冲向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