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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自从搬进铺子住，梁霆已经不分昼夜地忙了一周，白天他收拾屋子，晚上就研究馅料搭配，为开张做准备。

夜深人静，围着炉火取暖。

梁霆环顾十几平米的小屋，摸着从旧货市场买回的长凳，油亮的板凳硬邦邦的，但他睡得却比邵家的沙发舒服。

天下之大，终于有了他栖身落脚的地方。

石榴包子铺，正式开张。

仅两三天的功夫，梁霆的好手艺就在城南边传来了，邻居们都夸新来的小两口干活勤快，做的包子又大又香。

林婉对这个误会很满意，而梁霆刚开始还试图解释，被打趣的多了，也就懒得说了。

“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晚上收工，梁霆劝林婉，“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反正我放假了没事做。”林婉继续擦着桌子，指着梁霆的新发型说：“你穿成这样，好看，像是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搬出邵家的第二天，为了方便干活，他换上了干净利落的衣服。

他学着小时候奶奶给他剪头发的样子，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也正是这个无意间的举动，避开了邵家的摸排查找。

重逢这些天，有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林婉脑中，如今斯人如昨，她终于开口，“梁霆，你为什么一直没回信给我？”

那年她离开滨城走得及，来不及把对他的喜欢相告，后来她给他寄了好多信，可他一封没回，明明他那时还没结婚。

“信？”

梁霆被问的发懵，他从没收到过她的信，何来回信一说？

“你没收到？有一次我回滨城到你家找过你，还托你妹妹把信交给你。”

不用多想，梁霆明白了，那些没到手的信件，定是都被梁娇娇偷偷处理了，她见不得他好，一直都是。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虽然不知道林婉信里写了什么，但梁霆不想追问，那些好的坏的，相遇的错过的，都该翻篇了。

城北的某间办公室里，气压极低，小彭的眼睛透过报纸边缘瞄向坐在对面的邵思卿，生人勿近的一张冰山脸，已经持续了几天。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这个情报如实相告，“邵姐，我昨天好像看到姐夫了。”

轻点桌面的手指忽然停顿，邵思卿抬眼，“在哪儿？”

小彭挠了挠头，“城南，昨晚我去亲戚家，看见一个很像姐夫的男人，正想上前打招呼，可被经过的一辆公交车挡住了视线，等车开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邵思卿提起的心又放下，“城南那片我爸已经派人找过了，没有消息，你可能认错了。”

“对对对，可能是我看错了，”小彭咽了下口水，怕多说多错，“嫂子那么长的头发，怎么可能舍得剪短。”

正是这句不经心的补充，搅和的邵思卿一个下午心神不宁，梁霆走的决绝，他没什么舍不得的。

下班后，邵思卿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城南，在车上他预想了一万遍见到他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场白。

在小彭说的地方来回转了两个小时，夜色笼罩着她孤独的背影。

邵思卿没遇到梁霆，只有呼啸的北风在他身边经过，她背了几百遍的开场白，一瞬间崩塌成泡沫。

她驾车离开，五十米外的一间铺子也关灯打了烊，梁霆今天身体不适，提前关了店。

此刻他瘫坐在凳子上，感觉头重脚轻，口干舌燥，凭着一点残存的体力，梁霆走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林婉的电话。

刚说明完情况，就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