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茯苓听到了最为关键的信息后。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黯淡的眸子闪了一下,在洛景与李无忧相继沉默之后,突然慢慢的开口:
“小师兄。”
“或许”
“刚刚的大姐姐”
“并不是活不过来。”
生与死的界限,相互交错之地。
黑白二色,充斥此间。
未着衣裳的初七,身姿玲珑有致。
她静静的躺在一条冰冷的河水之中,仿佛一位溺水之人,即使拼尽全力,也不能动弹分毫。
无边弱水,黑漆漆的,似乎是要将她吞没。
此时初七平躺着,一头白被幽泉浸透、打湿,如同海藻一样虚浮散乱。
她看着毫无颜色的上方,眼神平静,好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
寒冷的水,淹没了她足以倾倒众生的娇躯。
在她的身体周围,有着一株又一株妖冶的彼岸花,散着赤红的华彩,在她的身边疯狂生长着
渐渐的,花团锦簇。
似乎当这一株株的彼岸花将她彻底淹没,当深不见底的忘川幽泉,彻底覆盖她的娇躯之后。
便代表着,她连存在于这片无间之地的最后资格,都将被彻底剥夺而去。
到时候
普天之下,再无‘初七’。
初七面上无神,如同一朵凋零的花瓣,正在面临终焉的谢幕。
那一剑,斩去了她最后的‘生机’。
但她却对今日的所作所为,毫不后悔。
时光似乎倒流着,回到了那布满刺骨寒意的大雪山上。
那一身黑色大氅的人影,渐行渐远,远到她度过了整整八百年的光阴岁月,都没有抓住那衣袖一角。
她最后的‘人性’,永远的留在了那一天。
“不过”
“已经没有遗憾了”
“毕竟,我们已经再次见过面了。”
娇嫩的嘴唇蠕动着,有弱水灌入此时,甚至比之凡人都要更加脆弱的初七口中,叫她猛地咳了咳,但依旧没有停下。
她喘了喘气,笑了。
眉眼娇俏着,就连那淡淡的剑痕,似乎都无法遮掩那种‘美’。
一时间,连她自己都有些怔然,想要抬起手臂,去摸一摸自己的脸,可惜却动弹不得,做不到。
记忆里
自己多久多久,没有笑过了?
记不太清了。
似乎上一次,还是面对着他呢。
王洞玄现在是叫洛景
想起了三十年里唯一看到的画面,那张虽有不同,但却神魂一致的脸。
女子似有点点无奈,轻吟一声:
‘你啊。’
‘当真’
‘是我一生难渡的劫。’
我不像你。
真的,好想亲口说一声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