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真的坦荡无畏。
顾临墨察觉到气氛不对,托词没吃饱去别的餐厅再续一顿。
电梯鲜红的提示牌似菜市口闸刀降落。
“跟我分手,就为了他?”楚淮晏冷笑,寒声问。
他喝得不少,酒气改过身上的檀木香水味,路梨矜耷拉着脑袋,“没。”
“路梨矜,你出息了啊。”楚淮晏讥讽道,“现在连和我讲话都开始敷衍了?”
他句句都带着机锋,就好像这段感情的结束是自己的错,他才是不甘心的那位,腕骨被握痛,路梨矜被拽进套房,抵在玄关处。
感应灯亮了又灭,楚淮晏的吻落在颈侧,锋利犬齿磨着幼。嫩肌肤,带起震。颤酥。麻,路梨矜下意识地别过头去躲。
“你就不能乖一点儿,留在我身边哪里不好?想要的什么没满足你?”最亲密无间的姿态,最冷硬伤人的话,“你觉得金钱和权势等于自由,现在得到了,翅膀就硬了?但其实不是的梨梨。”
楚淮晏拉起她的手腕,吻落在掌心内侧静脉处,淡漠提点道,“人类对于权势的向往与生俱来。”
明牌让路梨矜难堪不已,积攒得疲惫感在这刻一并袭上心头。
她长叹了口气,依然沉默。
楚淮晏被她这种态度激怒,捏着下颌迫使路梨矜同自己对视,“答话。”
他们之间有二十五厘米的身高差,绝大多数时刻,光是看着她,路梨矜就必须仰视。
反正已经到绝境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哪有低眉顺眼给谁看?
路梨矜破罐子破摔地回,“是,就算我出来相亲又怎样?甄乐呢?你有想过要给我解释吗?”
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做初一,我连十五都不能尝试?
楚淮晏被气笑,他松开路梨矜,退开倚到对面的墙壁,给自己点了根烟。
连日来淤积心头的气在躯体里冲撞,怎么就喜欢上什么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他有一万种卑劣的方法留下路梨矜,比如他们的录像、比如她的前途,可他从没想过以此相挟,却也绝对无法接受背叛。
猩火在黑暗里明灭,半根烟的功夫,楚淮晏才再度开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路梨矜,倒打一耙的本事你是有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甄乐的存在。”
青白烟雾在两人间弥散,楚淮晏右手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他今天没有戴“婚戒”,平和陈述着现实,“你想听我解释什么?是我跟甄乐青梅竹马,习惯了对她好,她的所有事都算我的事,包括她表弟每次惹事都是我出头,还是我十几岁就知道她会是我未来妻子?还是要知道更多细节,我们祖辈生死之交,在战场上就约定了我和她的婚事,我外婆临终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她的手放进我手心,交代我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甄乐啊?”
路梨矜绝望地凝视楚淮晏半晌。
感应灯又灭下去,她抹黑探到开门的把手,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