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屿还是第一次进沈知鱼的房间。
不是他想象中粉嫩的公主房,而是单调的黑白色。
窗帘的位置有一层厚厚的遮光布,阻隔着阳光进入,墙面上还有胡乱的涂鸦,房间内虽然干净整洁,却莫名的透出一股压抑。
他也说不出来哪里压抑。
沈知鱼把遮光布打开,让阳光渗透进来,然后又在橱柜里翻了一通,找到一卷壁纸:“给你个任务,帮我把这个贴了。”
她指了指墙面。
陆见屿接过壁纸才发现,让他压抑的根源,就是墙上这幅诡异的涂鸦。
凌乱散漫的线条,怪异夸张的脸庞。
他问沈知鱼:“这是你画的?”
沈知鱼:“也不算吧,模仿别人的,这是一个很有名的艺术大师的作品,名叫压抑。”
陆见屿:“……”
是挺压抑的。
他看着都要自闭了。
陆见屿撕开封住壁纸的胶带,问:“直接盖上就行了吗?”
沈知鱼道:“先盖上吧,回头我再找人重新刷一下。”
这幅画是在她把自己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临摹的。
她没有特别的绘画天赋,但临摹还算不错。
但这幅画现在看来,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她和陆见屿说:“不过这幅画陪了我好长时间了,我连作者都忘了是谁,只记得他好像是画完这幅画就自杀了。”
陆见屿当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原作者画完都自杀了,他的念念天天看这种东西心
情能好吗!
盖住盖住,通通盖住,一个点儿都不能露出来!
沈知鱼给陆大少爷分配好了任务,下楼去找沈柏中。
男人正在客厅看文件,一双大长腿交叠,就连沈知鱼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现在,沈柏中仍然是有魅力的。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想她小妈。
她在沈柏中面前坐定。
两个人交谈的方式并没有因为沈知鱼想起以前的事情而变得放松。
沈柏中给自己盖了个毯子,嘴角似笑非笑:“戏演久了,一下子要回到以前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困难。”
他是如此,沈知鱼又何尝不是。
她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心理暗示,不负责任的父亲变成了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沈知鱼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两个人之间的壁垒太高,即便有心跨越,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沈知鱼笑了笑:“我的记忆有些混乱,还是有很多事情想找你确认一下,你先和我说,你不会骗我。”
“跟自己老爹好玩这套?”沈柏中勾起嘴角:“行,你问吧,我保证不骗你。”
“多谢。”沈知鱼点了点头,问道:“我认识江骁,是在几岁?”
“十岁,那件事情之后,我带你搬到了这里。”
怪不得,她原以为自己认识江骁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
不过想来也是,江骁对她之前的状况,一无所知。
沈知鱼又问:“当初我在B市的医院,总觉得有人盯着我,是你?
”
沈柏中顿了一下,道:“是我。”
凭江骁自己的本事,怎么可能出现在沈知鱼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