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蘅拼命挣扎。
“郦酥衣!你、你要做甚?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你放开,你放手——不要,不要这般……”
雨声汹涌,夜色如潮。
男人身上的气息倾压过来,将少女细小的身形狠狠裹挟。
她道:“你松开!郦酥衣,我尚有身孕……你……”
不可这般。
万万不可这般。
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胎像已然稳固。
虽说胎像稳固之时,男女双方亦可行床笫之事。
沈兰蘅拼命挥打着双手,企图将他自身上拍开,更企图能唤回身前之人的神智。
他神志不清,几近癫狂!
便就在这时,便就在这夜色愈发浓稠之时。
忽然——沈兰蘅感到腹中一阵疼痛。
小腹之中,隐隐有什么在止不住地向下坠落。
竟让她在转瞬之际,顿然白了脸颊。
汗水如豆,簌簌自额头向下滴落,出不了少时间,少女鬓角已是一片湿润。
片刻之后,郦酥衣亦察觉出身前女子的不对劲,他低下一双朦胧迷离的眼,透过夜色去打量她。
沈兰蘅紧咬着牙关,身子颤抖得厉害。
眼底迷雾散去,男人面上终于有了慌乱之色。
他拥上前,手忙脚乱地将她身形抱住。
“郦酥衣,酥衣。你怎么了?你……千万莫要吓我!”
他也不知适才怎么了。
他也不知自己适才怎么了。
一想起自己不过是沈顷的心魔,不过是那人所臆想出的、虚无缥缈之物,他的心头便攒动着一团火,那火烧得旺盛、烧得来势汹汹,竟将他全部的理智尽数烧灭、烧烬!!
他抱着身前少女,抱着身前面色苍白、正打着抖的少女。
郦酥衣身形愈沉。
沈兰蘅双手紧抱着她,也跟着“扑通”一声,仓皇跪在地上。
“酥衣,郦酥衣!你莫要吓我……”
“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强迫你,是我不该气你。我去唤军医,方才我也不知怎么的,竟像是被夺了舍一般……郦酥衣,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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