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焕。
听到这个名字,季野收回球杆,转身看向遮阳台下。
和江述相仿的年龄,身形修长利落,深灰色t恤过于成熟老派,但青年气势很足,把这身装扮穿得很有味道。
不愧是以后要从政的苗子。
温焕走上前摘掉墨镜,面上的笑容就像一朵永生花,细节精美,优雅永恒。
唯独只在皮上,没到眼底。
但却不虚假,而是包装,是模板,是框架里的本领,需要一些功夫练出这样让任何人都如沐春风的笑容。
亲近不谄媚,善意不谦卑。
“这里就是接待会的最后一站,听经理说你来了,过来打个招呼。”
他表情看不出什么,江述却没由的心虚。
季野,是秦挚的猎物。
他趁人不在,见缝插针。
“你是?”季野没见过温焕,却不妨碍他和所有人一样,被温焕这张极易让人产生信任感的外表迷惑。
“温焕,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还算有缘。”
“哦?我跟温先生有什么缘分?”季野用毛巾擦了擦后颈的汗水,对温焕的话很感兴趣。
“我在这里只有四位朋友,恰好,你已经认识了其中的三位,算是缘分吧?”
季野看着江述,目光似乎在问除了江述还有谁?
温焕笑而不语,从架子上拿了根球杆,调了调,站在季野刚才击球的位置“这地方不错,我也试试。”
江述这下脸真黑成锅底,他没记错的话,温焕当初也在群里回复了。
甚至,这是第一次,他参与进这种话题里。
傅成彦当初把这位某部长的孩子介绍给他和秦挚时,江述还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这种背景的家庭对家里小辈的管教可以说是苛刻,江述把温焕当成了什么和他一样的棋子,在家里不受重视,
两人关系铁了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江述自认对他不错。
直到温焕走马上任,摇身一变,进了商务部的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江述才知道这哪是弃子。
这他的是家里寄予厚望的三代。
江述感觉被欺骗了感情,却也怪不到温焕头上,人家从来也没说自己混得不好啊!
温焕的杆法,很商务。
季野只能想到这个词形容,不像运动,更像一场优雅的表演,展现自身魅力,好将自己推销出去,为后来的谈判降低一些难度。
这样的击球自然也没有可能进,但今天这个位置似乎真的开了光,原本有些偏移的球居然以角度很是刁钻的抛物线,直直滚入洞里。
“果然是个好地方。”温焕把球杆递给江述“试试?”
江述这会儿心头燥的厉害,急需一场成功让自己重新冷静。
一连十几杆,偏得找不到北。
季野看江述吃瘪,看得津津有味,江述不知道什么疯突然将价值不菲的杆子扔到地上,泄似的踢了一脚,回到庭下休息。
温焕已经习惯好友这样阴晴不定的个性,从地上把可怜的球杆捡起来,递给工作人员,“擦干净,别把江少的爱杆弄坏了。”
去他那的爱杆——
江述灌了一大口冰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季野的目光全落在温焕身上。
眼神对伪君子的惺惺作态似乎充满了好感,
真叫人火大。
明明是他带来的人,就这么毫不遮掩的对温焕感兴趣,换做以前,他是不会为了一件商品对温焕有任何情绪。
云层偶尔散去阳光落在季野脸上,帽檐的阴影盖住大半皮肤,手臂麦色肌肤却呈现出极其野性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