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茗点头,“对,又昏睡过去了。”
穆璟峥回头看向跟进来的姜宛宁,“姜六小姐,麻烦了。”
姜宛宁一眼便认出了床上的妇人,是上次她在宫里遇到那个找“乐乐”的妇人,也是穆璟峥的……母妃。
姜宛宁将药箱放下,然后给妇人诊脉。
随着诊脉的时间越长,姜宛宁的眉头也皱的越紧,一旁的穆璟峥见状面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姜宛宁抬头看向露茗,“这位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昏睡的?昏睡的时候,是不是时不是会轻笑一声,亦或是突然坐起,然后又昏睡过去。”
露茗听姜宛宁描述完,连连点头到,“是的是的,刚才主子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刚才她不是醒过来,这只是中毒的症状。”姜宛宁边说边又检查着妇人的其他地方。
穆璟峥面色阴冷了下去,“中毒?”
姜宛宁放下手,边从药箱里找药边点头,“不错,是中毒。但应该不是人为。”
穆璟峥闻言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姜宛宁从拿出的药瓶里取出药喂到妇人的口中,然后回答说,“因为她中的是一种水草的毒,这种水草常用于荷池里。一般大家都不知道这种水草有毒,也不会有人用这种水草来给人下毒。这种水草只有在荷池里跟荷叶根茎泡一起时间久了才会产生有毒的物质。”
姜宛宁探身靠到妇人鼻间,用脸颊试着鼻息,然后转头看向穆璟峥,“娘娘近期是不是落过水,还是落于荷池中。”
露茗闻言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主子在半个月前落进荷池里过。”
“那就对了,这种毒毒性并不是强,至少有半个月才会对人产生影响,除了昏睡没其他症状。”姜宛宁说,“而且清毒丹就可解,我刚才已经给娘娘吃下了,半个时辰毒就会解掉。”
穆璟峥这才缓缓的出了口气,露茗才开心道,“太好了太好了,主子没事就好。”
姜宛宁其实想说,这样的毒哪怕是刚入行没多久的大夫也能诊出来,只需召个太医把一把脉就知道了,没必要千里迢迢的将她带进宫。
但姜宛宁看了看这宫里的萧条,最后还是没有说。
这个可以不说,但另一件更重要事情必须说,“这个毒不要紧,要紧的是娘娘身子里的其他毛病。”姜宛宁看着穆璟峥,“很多也很不好治,还有……无法根治的。”
穆璟峥双眸凝重的看着姜宛宁,良久,沉声出口,“太医说过,她的……”穆璟峥声音顿住,后面的话说的极为艰难且痛苦,“疯病,是治不好的。”
“疯”这个字几乎要刺穿穆璟峥的心,这是他一生都没办法承受的痛。
姜宛宁低下头不敢去看穆璟峥的双眼,“但娘娘也有清醒的时候吧。”
“是的,有的,主子其实清醒的时候还是很多的。只是,只是一犯病就总是往外跑,一跑就容易被别人发现,然后就会有更多关于主子更不好的话传出去。”露茗的声音越说越小。
“因为清醒的时候会克制,泛病了就随心所欲。”因为被关,因为痛苦所以才会得这个病。
姜宛宁看着妇人的脸,皱头越皱越紧。
为什么,女子在这个时代过的这样艰难。
像阿卉那样的平民百姓是这样,像眼前这个尊贵的深宫娘娘也是这样。
穆璟峥眸中泛出冷意,沙哑的声音里是克制的恨与痛,“能治的那些,姜六小姐可以帮忙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