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纤儿抓着他的手,柔声鼓励道,“宇哥哥,你是母后的长子,谁敢轻视?太子殿下、慧宁公主殿下,也必然敬重你。”
她那婆母真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但以再嫁之身当了皇后,还能与皇帝一道二圣临朝,掌控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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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之优渥,由此可见一斑,心机手腕也是一等一的强。
身为她的长子,夫君理应封王,这回只封为山南公,定是记恨着当时夫君不向着她,但亲生的母子,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只要到京城磕头认错、诚心悔过,就能得到她的原谅。
封王指日可待。
况且说句不该说的话,太子殿下年幼,未必能长大成人不是她存心诅咒,每年夭折的孩童可不少,贺皇后年纪又大了,很难再生一个,太子殿下若有个万一,她能指望的只有长子江嘉宇。
皇帝倒是能纳年轻妃嫔生皇子,但以贺皇后刚强善妒的个性,肯定不能容忍,当年她能与江止修和离,如今又有什么事做不出?
贺家还有兵权。
也许,也许皇帝都不是她的对手,会被她软禁或者毒杀,到时候,江嘉宇就是理所当然的储君
想到此处,柳纤儿面红心热,眸光闪烁。
太子妃之位,实际上离她并不遥远,等她母仪天下那一日,定要叫姨母一家和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跪到她脚下!
诚然,她是再嫁之妇,但贺芳亭也是,贺芳亭能当皇后,她为什么不能?
对了,贺芳亭当年也看不起她。
她且先记着,等贺芳亭年老体衰,自己真正掌了权再来算账。
江嘉宇抽回手,语气微冷,“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进京的。”
获封山南公,于他而言已是意外之喜,受之有愧。
纤儿却觉得不够,心心念念要进京,以谋求更高的爵位。
无论他怎么解释,她都执迷不悟。
柳纤儿很失望,维持不住笑脸,皱眉道,“宇哥哥,你怎么像个一根筋的犟驴!”
她能说这话,显然是不明白江嘉宇的真实性情。
江嘉宇确实一根筋,确实犟,否则的话,以前也不会认定母亲庸俗势利,就一叶障目看不到别的,将母亲当成坏人。
更不会在江氏族人的反对下,还执意要娶她柳纤儿。
换言之,既然他能犟着娶她,也就能犟着不进京。
江嘉宇也很失望,“纤儿,你为何就是不能满足?”
柳纤儿:“我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是为了你!你是母后的长子,太子殿下和慧宁公主的长兄,只封山南公,简直是个笑话!”
江嘉宇疲惫地道,“皇帝姓邵,不姓贺,也不姓江,你知道的吧?”
柳纤儿:“可二圣临朝,皇后娘娘是你亲娘!”
就连武则天,也不是刚当皇后便能临朝执政,贺芳亭已经破了这么大的例,为何不能再破一些?
江嘉宇感觉心好累,深深看着柳纤儿,缓缓道,“纤儿,你本来只是柳家的庶女,父母去世后依附李家姨母过活,之后嫁给巴蜀一商贩,成为低贱的商妇这会儿当上山南公夫人,与最初已是天差地别。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他苦口婆心,谆谆告诫,自认是为了柳纤儿好,柳纤儿却仿如被剥下一层层皮,羞愤到了极致,清秀的小脸扭曲着,咬牙切齿地道,“你看不起我!”
江嘉宇无奈地道,“我若看不起你,又怎会娶你?”
三叔祖都上了家法,他还是坚持娶她。
柳纤儿气得全身颤抖,疯狂砸东西,尖声道,“你娶了我,还是看不起我!”
江嘉宇上前握着她的双肩,试图让她平静,“并没有,我对你一片痴情”
柳纤儿用力推开他,叫道,“你若真对我痴情,就去京城!别人能当王妃,为何我不能?!”
如果没有希望也就算了,明明唾手可得,他却推三阻四,简直不可理喻。
江嘉宇匪夷所思,“你凭什么当王妃?凭我?”
可这山南公,他都当得战战兢兢,感觉不配。
柳纤儿怒气冲冲地道,“就是凭你!你是贺皇后的长子!”
江嘉宇:“”
明明他说的是人话,怎么她就是听不懂?
两人对视数息,柳纤儿软了口吻,恳求道,“宇哥哥,只要你肯去,无论能否晋爵,我都不怪你,好么?”
江嘉宇扶额,“不好!”
她要衣物饰、钱财田产,他都尽量满足,唯有这一桩不行。
母亲召见他也不去,何况母亲根本没召。
去了,也只是自讨没趣。
柳纤儿吸吸鼻子,眨眨眼睛,泪珠滚滚而下,伤心地哽咽道,“江嘉宇,你根本不爱我!”
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落泪,江嘉宇无动于衷,只觉烦恼。
第一次看见她哭,他手忙脚乱,看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