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堂,见着医堂之中的景象,少说有十多个或是面色发红,或是眼白充血,声音嘶哑的人在等着看病,那药柜上抓药的小伙计一个不停歇的忙碌着。
最后,李世阳花了大价钱,这才请了一名医师带着一小药童跟着他们出城瞧病去。
李世阳本来想在县城的书铺里头找邸报瞧上一瞧,看看能不能得些有关朝廷的消息,也好让他们对往后这路该怎么走能做到心里有数。
可县城里唯二的两家书铺竟是都关了门!
问了左近的铺子,说是三天前就关门了,道书铺的东家家里出了急事,这才关了门。
可要知道,东家有事,书铺该是还有掌柜的,掌柜的总不能家里也有事吧?
那医师也是见过世面的,在野地里外见到他们这七八十号人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还直接跟李世阳要了一张桌子来坐诊了。
一个多时辰里头,这医师带着小药童把李家村生病的十多个人,包括李父在内尽皆看了个遍。
“倒是与近来县中得病的人症状差不多,只你们这其中有两人的症状倒是重了一些,我开个方子,先喝着吧,若是能扛过去,那就能活,要是不能,也是没法子。”
这医师所说的人家也是两位李姓人家的老人,至于剩下的人,这医师说:“先吃药,你们赶路太久,身子虚了,这病就找上来了。
若是能休息几日,多吃些饭食,让身子养养,应是能成。”
李十月看着这医师指挥着小药童从背篓里头拿药包,她就上前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发问:“陈医师不怕?这是否就是疫病?
陈医师不怕被我们传染上这病来?”
当李十月提到“疫病”二字的时候,这位陈医师愣了一下,不过一息的功夫,就又恢复了动作,好似根本没有被李十月的话惊着一样。
陈医师一边和小药童分药,一边低头回着李十月的话:“唉,小娘子该是在城中见了,这般的病症早就在县城里头有了。
为何我敢出城来给你们瞧病?
嗐,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家中总得吃饭的。
再就是,我在城中日久,既然我等并未被传染上,那么,出来给你们瞧病该也是不会传染的。
你们当城门口为何不查验户贴?”
陈医师抽空抬头看了李十月一眼,这才低下头去继续分药:“县令大人早就在数日之前携家眷跑了,县衙里头现在主事的是县尉大人啊。
县令大人能逃,可我一个登记在册的医师,家人尽皆在此处,我能往哪里逃?”
付了药钱,又多给了一些诊金,李世阳嘱咐麻子和李望水两人好好的把陈医师与小药童送回县城里头去。
至于陈医师留下的药包自是按着陈医师所说都一一发给患病的李家村人手里头,让他们赶紧煎了药来吃。
如此,傍晚时分,李家村人所在的这片野地里头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儿。
秦桃蹲在地上,她在给李父煎药,她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关注,突然的就往锅里倒了些东西进去,她快速拿着筷子拌了拌,让她扔进去的东西与原本的药材混为一体。
而李父这会子却是躺在驴车上头原本是李春丽和李世贵躺着的地方,他头上绑着一白布条,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就那么闭着眼。
本来已是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李父,隐隐约约的就听到了争吵声,他不得不忍着困意睁开了眼,半坐起身往那争吵声传来的方向去看。
“治?怎么治?治什么治?俺看留下他自生自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