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颖又用脚踹开男子,见踹不开,就提起另一只脚踢在男子头上。
男子咬了咬牙,忍着疼痛继续求道:“求公孙小姐成全!求公孙小姐……”
“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公孙颖边踢边骂道:“你算什么什么东西,竟然要我成全,你那老母亲看着就是要病死的货儿,救什么救,直接把她扔在乱葬岗里就好……”
我眉头一皱,见男子的额头都被踢流血了,但他仍是死抱着公孙颖的腿求她成全,那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脸了流入了地上,一片猩红。
我再也忍不下去,出声道:“公孙小姐——”
“公孙颖!”
一道怒气冲天的男声覆在了我的声音上,我抬头一扫,微怔,公孙诺怎么也来了?
公孙诺从后面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到公孙颖面前怒视着她:“你在干什么?为何无辜伤人!”
公孙颖身体一僵,立刻把腿收了回来,脖子瑟缩了一下,看着很害怕公孙诺。
“爹,我、我只是……”她吞吐地开口。
公孙诺不看她,而是走前去扶起被踢得额头流血的男子,道:“小女顽皮不懂事,我会回去教训她的,你放心,你就带着你的母亲第一个去看病,医药费公孙府来出。”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公孙诺安抚着男子,一点都没有宰相的傲气,反而还跟男子诚恳的道歉,并做出一系列的赔偿。
等公孙诺安抚好了男子,他才转头看向我们两个,面无表情:“你们都跟我过来。”
公孙颖有些委屈地看着公孙诺,小脚步地跟了上去,当然她还不忘把我也拖过去。
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公孙诺这才转身看向我们,“说吧,你为什么要踢那位男子,为什么要第一个进去让神医看病。”
公孙颖眼中噙着抹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公孙诺,公孙诺却不吃她这一套,而是看向我,“她说不出来,那就呦你来说。”
我低垂着头弱弱道:“公孙小姐想要帮我看看,我有没有、怀、怀上——”
最后那几个字,我装作怎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让公孙颖听着干着急。
她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假装,跺了跺脚愤恨道:“爹,媚烟可能怀上了冽哥哥的孩子!”
公孙诺愣了愣,随后严厉的目光射向公孙颖:“这也不是你蛮不讲理的理由!”
“不就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孩子,着什么急,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公孙颖眼中的泪水都流出来了,声音沙哑:“可是爹,那可能是冽哥哥的孩子,我、我……”
公孙颖能不急吗?她还没过门呢,我这个小妾就可能怀上了夏侯冽的孩子,传出去多难听啊。
别说其他人怎么想,就连我,抛出与公孙颖不对头的感情,理智地看这件事,都觉得公孙颖可怜,为公孙颖感到不值。
公孙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转头看向公孙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性子急躁,遇事千万要沉稳,不能惊慌,现在事情都未下定论,何必着急?”
他拂了拂袖子,转身道:“去一旁等着,等那些人都看完了病,你们才能进去。”
公孙颖咬了咬唇,抬起头一脸不甘地看着公孙诺的背影,我的手忽然被她重重一捏,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了!
我立刻扯开了公孙颖的手,低头一看,果然,手腕发青了。
公孙颖转头阴冷地盯着我,我朝她笑了笑,特意露出了那发青的手腕,柔弱道:“公孙小姐,媚烟身子弱,承受不了太大的力气,还请你见谅。”
公孙颖朝地上啐了一口,看我的目光就像在看杀父仇人,眸子里全是恨意,“媚烟,你别得意,有我在,你别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我颤颤地抖了抖身子,啜泣道:“公孙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媚烟怎么听不明白呢?”
周围不知不觉多起了人来,我这副弱势的装扮很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很快,就有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公孙颖见此,恨恨地剜了我一眼,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公孙颖,喊道:“公孙小姐,媚烟全都答应你,你不给我生下这个孩子,媚烟就绝对不会生下来!”
我控制好声音的大小,刚好是公孙颖听不到而周围的人听得到,见围观人群目光闪烁,甚至是有些可怜的看着我,我在心里轻轻一笑,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一手摸着平坦的肚子,开始在医馆逛了起来,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我了解到医馆有个出名的大夫,叫做老神医。
听说老神医以前在宫中做过太医,看疑难杂症很有一手,美名远扬,连隔壁州县的也有人跑来请老神医看病。
但这老神医有个怪癖,不接夜诊,不接急诊,不要除诊金之外的银子。
也是因为这几条规矩,他让所有人又爱又恨。
恨是想要老神医看病,一切都得按老神医的规矩来,爱则是老神医是个清廉的名医,寻他看病很便宜。
我逛了医馆一圈,回到了老神医的屋子前,老神医已经打开门做生意了,屋外的人排着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长龙。
公孙颖不愧是公孙府的小姐,去到哪都要展现应有的体面,她排在很前面,坐在了一张用紫檀而制的木椅上,前呼后拥四个丫鬟伺候着她。
我脚步一顿,不想现在就过去,转了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又在不远处看见了公孙诺。
公孙诺正背对着我,似是在看远处郁郁葱葱的大树,而在他身旁,站立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夏侯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