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被一团乌云给遮住了。
一抹抹金色的光芒顽强地从乌云的缝隙中射出来,射向大地。
赵昕目送金大雄上了出租车后,便一个人在树下坐了好一阵子。
他想了好多好多,直到不远处的校园里传出上课的电铃声,才想起班上今晚有活动。
赵昕这才收好金大雄的那封信,急急忙忙地朝学校赶来。
此刻二()班教室里,凌姗正在和同学们一起忙活着。
教室的天棚上,斜对角地拉着两条五颜六色的拉花;黑板上写着四个红色大字:“生日晚会”。字的周围还画着一些装饰图案以及用英文书写的祝福语单词。
黑板前的讲桌上,放着一个大生日蛋糕。蛋糕上面已经插上了支彩色的小蜡烛。
在讲桌前排的课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饮料和时令水果。
这是凌姗安排的一个给学生庆生的活动。
在孤儿学校,以集体形式为一个学生庆生,这几乎没有过。学生的生日都由老师来掌握。到了生日的这一天,老师就会通知食堂,食堂会给过日的同学准备生日午餐:一碗宽宽的长寿面,里边打上荷包蛋;而老师则会代表同学和学校再送上一份生日礼物:礼物多是文具书籍之类与学习有关的用品。如果小寿星自己打算请好友去小饭馆吃一顿,只要不喝酒,老师一般都会批准出校,并给他们从集体帐户中取一点钱给他。
而像今天能惊动全班,像节日一样破例地为同学以晚会形式庆生,这还真是第一次。
那这位过生日的同学是谁呐?凌姗搞这么大的动静倒底出于何种动机呢?
这其中自然是大有原因的。
他不是别人,正是班上这位一直都郁郁寡欢的徐放。
自打吴潇潇出事以来,徐放心里的压力可就越来越重,以至于他才无奈地开始行动,干出了类似侠义小说中的夜行人,像今天的侦察员抓贼的那些事儿来。最后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倒暴露了自己永远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在这一系列事情出现后,尽管凌姗和他认真地谈过,并想方设法地帮助他放下心里的压力,丢掉沉重的包袱,可这孩子的情绪却一直低沉缓不过来。这使得他本来就孤僻的性格变得更加严重了,整天冷着个脸寝室教室食堂往复,上课常常溜号,回答问题不知所云,闲暇时总一个人溜边,和谁都不想说话,还动不动就和人瞪眼睛急。这人变得愈来愈难接触,没法交流,甚至不可理喻了。
做为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凌姗,她敏锐地意识到地这孩子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已经出现自闭抑郁倾向。好在她知道这种问题的产生根源,也就知道应该怎么去解决。她很清楚,徐放患的这种抑郁型心理疾病的严重性和表现:孤僻,寡言,焦躁,多疑。这要顺其展下去会出现意想不到后果,比如自残丶暴力乃至厌世自杀。而这种疾病最麻烦的是:患病的人大多数都会讳疾忌医,不承认自己有病而拒绝帮助和治疗。在治疗上,药物只能起到是镇静并有损坏记忆的副作用,不但起不到什么大的疗效,反而还会对脑神经造成一定的伤害。
所以对这类病人,医学上都主张心理干预加精神治疗法为主,药物为辅。
普遍都采用精神疏导的心理治疗方式。但这里仍有病人接受不接受的问题。
所以,徐放的情况,凌姗看在眼里,那可真急在心上。她在向学校领导汇报这事的同时,还反复地搜索自己学到和读到过的相关知识,也特意去省城请教过医院的精神心理疾病干预治疗专家,还给她留学时的老师了电子邮件说明情况求教。
其实在做这些工作的同时,凌姗自己心里也明白,咨询也好,请教大专家教授也罢,其实质意义都不大。他们所能给出的治疗方案无非也就是以精神疗法为主,用疏导来一点点地改变病情而已。
所以,思来想去,凌姗才想出了这个给徐放过生日的办法,想为他创造一个有效的心理沟通和倾诉以至于宣泄的机会。
但这件事,以及凌姗的意图徐放本人并不知道。
凌姗是想要用给徐放一个突然的惊喜,来对他的心理进行一下触动。
当这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的时候,校长金钊、代教导主任卢非和英语外教毕高乐等校领导及任课教师也都如约来到了教室。
金钊满怀兴致地环视着教室,笑着称赞道:“哎,这教室布置得正经不错吗!挺热烈的哈!”说完,他还四下环顾地看了看,之后这才回头问凌姗:
“哎,赵昕呢?咋没见到他呀?”
凌姗说:“哦,他知道。可能有点事吧,应该到了呀……”
凌姗的话还没说完,赵昕便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金钊哈哈一笑,开玩笑地对赵昕批评道:“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哇。哎,赵昕呐,你干什么去了?你可是班主任呐,你这班主任怎么成了甩手掌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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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昕却笑了笑,接着打了个沉儿,才编了个谎说:
“我,我是和……和一个朋友谈了点事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凌姗笑着接上话对赵昕说:
“你呀,看来你这班主任不称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