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你不是在宫里陪着长姐的吗?你怎么出的宫?还有长姐,没了是什么意思?”
凤池似乎有种自己听错了的习惯,哑着声音再次问宣娇。
宣娇低着头滚烫的眼泪落地上了,啜泣着说了生的情况。
“娘娘突然得宠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斥我做错了事,把我贬去了冷宫做洒扫活计,为的是我可以出宫了,能亲自找公子回京,大小姐说她的路凶险,她得趁早安排妥当了。”
“偏偏去年就有了意外,大小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皇上知道了非常很高兴,还去看大小姐了,那就是看的那一次出事了。”
“皇上当众斥骂大小姐狼子心妇,打入冷宫永不给出,大小姐激动求罚错,不知怎么竟划伤了皇上,大监视当即让人扯走了大小姐,大小姐刚入冷宫没两天就落了胎。”
“她们……她们当着大小姐的面儿,把胎儿打下来后,做成了……做成了啼儿汤,逼着大小姐喝下去,丁点儿都没给剩下,大小姐喝了汤便疯了。”
“她们还把大小姐……日日关在狭小的猫笼里,在大小姐的咽喉处涂满鱼露,放一只饥饿的狸奴……”
宣娇脸上爬满了眼泪,看着凤池悲恸的几乎都说不下去了。
“大小姐是被一日一日咬死的,死时咽喉处有很大一个洞,四肢被铁链拴着,那些嬷嬷们说,这叫人鸟伺灵奴,也是大小姐伤龙体最体面的伏罪罚。”
凤池听的全身血液凝固,面白如纸的指着宣娇,眼里都是震惊的不敢置信,身体哆嗦成一团,遏制不住的抬手抠喉咙。
“公子……”
宣义悲痛的扶住凤池,他脸上同样的是悲痛震惊,他们怎么敢这般在皇上眼下行事的?
“我要回去,我现在就回去,我要救长姐出笼子,对,我不要风骨了,我也不走遥不可及的仕途了,”凤池摇摇欲坠的起身要朝外走。
“公子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娘娘和夫人都出事了……”
宣娇凄厉的抱住凤池,泪眼迷蒙的看着人死死拽住。
“大小姐走前我曾偷偷去救过人,小姐说她出不了笼子了,她让我赶紧拿钱打点出宫找公子,千万千万别被唐崔两府找到。”
“小姐是……是崔家害死的,死前嘴里一直在喊夫人和公子跑,公子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还有夫人,因大小姐伤了龙体,惹的皇上申饬了国公府,国公爷说夫人教女不善,差人把佛堂封了,我出宫后悄悄的回了府,未见上夫人的面,公子,夫人可能也出事,你不能回盛京露面了。”
宣义茫然的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宣娇。
“大小姐怎么说也有崔家一半的血脉,他们怎么下的去手?那可是大小姐呀?”
宣娇听了又哭又笑的讽刺道。
“对呀!大小姐也是半个崔家孩子,他们害死了大小姐,如今却口口声声要为大小姐讨公道。”
“崔家为了大小姐的死,已经不惜赔上满门的性命告上朝里了,誓要国公府鱼死网破,他们还派人暗中来寻公子了,公子千万不能见人回去,更不能接触他们,否则公子你会死的。”
凤池听的心痛如绞,不断的后退着脚步,嗓子眼有什么堵的他上不来气,张嘴有许多话想问,起伏的胸腔都要裂了也问出来。
“阿娇,大小姐……有没有告诉你,因为什么得了责罚?皇上不可能突然就震怒的,”宣义仿佛知道凤池所想,忍着悲伤问出口。
“跟一张羊皮图和令牌有关系,大小姐要我告诉公子,别碰那块羊皮图了,还叫公子别认跟老偷儿关系,他被景王爷的人现并查出了偷盗,皇上震怒宣了景王爷,景王爷说那对师徒已被他处理了……”
凤池一口腥甜喷出来,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宣娇倒下了,目光直愣愣的看宣娇宣义惊恐的大喊,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
……
睡梦里凤池追逐的喊着他长姐,他母亲与他长姐不停交替的脸,柔善温婉,笑盈盈的让他别怕,千万要等着她们接他回去。
殷殷的叮嘱声犹言在耳,温婉柔善的笑脸,转眼却变得血肉模糊了。
他哭喊着说后悔了,他要回去救人,求她们走慢些等他,奈何他母亲和长姐越走越快,直至消失不见余留他一人惶恐不安。
……
“公子还没醒吗?”宣义不停的进屋询问。
凤池自晕倒以后,已有两三日昏昏沉沉的没清醒了,高热的身体滚烫不已,宣义冒险找大夫来看,只说是急症引起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生龙活虎要好一阵才能行。
宣娇衣不解带的照顾凤池,回头冲宣义摇头表示醒了,但是时间不长。
俩人就这么轮流照顾着,半个月后凤池才勉强坐起身,醒来后整日沉默的一句话都不说,将将养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乌溪府进入了寒冬。
十二月下旬,乌溪府下了好几场大雪,凤池瘦的空荡荡的身体,走到门口伸手接洁白的雪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上出现了自宣娇来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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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外面冷,你身子刚好别冻着了……”
宣义看凤池笑的孱弱明亮,急忙回屋拿了厚衣服来给他穿上。
“阿义下雪了!你看雪花好大,明儿开始把我的衣服都换成红色,我带你们不再躲藏了,活成不见光要死,不如光明正大活几天,他们争抢要,给他们吧!”
凤池说完脸上虽然带笑,眼里没有任何可见的好兴致,出尘的清冷气息,几乎要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