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泾阳府贺家别院;
伶俐鬼想瞒的事,是一件都没有瞒过去,陈幺娘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送进来的信,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一个人了一会呆,提笔专心的练起字来。
下午账房新送来一摞账册信件,她看了看急需处理的,团了团写的字扔进火笼里,埋进新一年的事物中。
书房外是隆重的年味,别院里布置的张灯结彩,下人们满脸笑容喜色。
傍晚别院挂好福字灯笼,账房先生贴上红封封笔,杨圭依照陈幺娘的吩咐,给别院里每个人都了重重的赏钱,接下来就等天黑吃年夜饭了。
他忙结束准备去书房禀报,结果管家紧张兮兮的带个人进来,当杨圭看清兜帽下的脸,眼里闪过激动兴奋。
“先带我去休息,晚上夫人跟你们过完年,单独再送一份饭菜进屋,别告诉夫人我回来了,”贺图说完去了寝具休息,他为了赶路几乎没有合眼。
“还不去准备?记得今晚上些烈酒,夫人爱喝烈酒,”杨圭一收账本压抑不住的高兴交代道。
“小掌柜放心,保证让夫人开怀,”管家小跑步的去了厨房。
加菜!必须加菜!喝酒没菜咋行?
陈幺娘处理完桌上的生意,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抬头晃了晃僵硬的脑袋,打开书房门出来过年,别院里的佣人们都热切的看着她笑,她感觉有点热情过头了。
“你们……捡到金娃娃了?”陈幺娘疑惑的问道。
“金娃娃没捡到,倒是夫人让小掌柜今年赏钱给的太厚了!咱们一别院的人拿了赏钱,嘴都没有下来过,夫人过年吗?”管家喜笑颜开的问道。
“过年!你们也辛苦了一年,多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陈幺娘坐下挥手让众人都坐,别院男女在一起开了三桌,她打量一眼少了杨圭。
“小掌柜呢?”陈幺娘问。
“回夫人,小掌柜被人找去有事了,走前让咱们跟夫人先过年,”梅香起身边回答边给陈幺娘倒酒。
陈幺娘听了没奇怪,杨圭已经确定是新一任贺家族长了,目前没事正在接手贺家族长的事,他过不上年是正常。
“夫人尝尝酒如何了,这酒可是大掌柜生前亲手为夫人酿的,放了一两年应该很醇厚了,”梅香倒完酒期待的看着陈幺娘说道。
陈幺娘扯了扯嘴,有心想说,不必任何事都扯你家死人大掌柜,她真是会谢!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喝了一口酒放下,看众人还是不松目光,只能豪气的一杯酒喝完。
“酒不错,今儿是过年,你们陪我一起喝,”陈幺娘说着把酒盏推过去倒酒。
有了陈幺娘的话,别院的人一下活跃开了,饭桌上无非是吃饭喝酒,陈幺娘被人你敬一杯,她敬一杯,喝的有点晕乎乎的。
“你们喝吧!我一会还要处理事情,”陈幺娘感觉酒有点多了,说什么也不喝了。
“今晚可是过年,夫人还要处理公务吗?”梅香说着又给倒满了酒。
“我不处理公务,我怎么给你们厚厚的赏钱?最后一杯酒了。”
陈幺娘白了一眼梅香,接过酒一饮而尽放下,起身对众人温声道
“你们尽情热闹吧!我要回去躺着了。”
“夫人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透透风走回去,”陈幺娘摆手制止了梅香,让屋里该热闹继续热闹。
心里道,梅香还是太年轻了,老板跟员工同桌吃饭,是多么冰冷的事情,她又不是不懂这里的道道!
出了花厅走在有年味的院子里,抬手摸了摸树枝上的冰雪,被冷风吹两下,冰凉凉的冷雪打她脸上了,上头的醉意瞬间清醒了几分,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陈幺娘突然很想她阿娘了。
脚步拐了个弯,去伙房拿了很大一壶热酒,一路走一路倒酒喝着,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道。
“凭啥李白喝醉了能出口想家,我喝醉只能睡觉?我不信了,我今儿非较这个真,看我有财的脑子能不能写一诗出来,”就这么她一路喝回书房的。
打开暖如春夏的书房,酒壶里的酒喝了大半,来到书桌前放下,把很明亮的烛火拨的很暗,脱了厚重的外袍,给身后架子上的两盏往生灯扣灭。
坐入太师椅里,无聊的单手撑着头,自斟自饮的光喝酒没有菜。
贺图坐在屏风边的榻上,看陈幺娘灌水似的喝酒,直到酒都喝完了也没现他。
他下榻走过去坐在陈幺娘跟前,看她脸色如常目光澄澈透明,心里肯定了,陈幺娘绝对喝醉了。
陈幺娘这种人喝酒最具欺骗性,看着没事人一样,那肯定醉的一塌糊涂,要是看着脸红东倒西歪,没说的骗死狗不偿命。
“喝醉了就去休息……”
陈幺娘面无表情的拍开贺图的手,拿了一本账册,指着门斩钉截铁道。
“死鬼滚出我的梦里,谁允许你进我梦里的?我都已经趴牢泾阳府不回去了,你又来算计什么?”
贺图收拾酒壶的手顿了顿,温声软语的靠近陈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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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刁真就这么好?这么值得你为难自己?”
陈幺娘瞥了贺图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完放下账册伸手摸贺图的脸。
“奇怪,你的脸竟然是温热的,不是说梦里人的脸都是凉的吗?不过可惜你要死了。”
贺图目光深邃闪动,任由陈幺娘摸他的脸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