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担心闹起来都不痛快,忙安抚着:
“是是,三弟妹辛苦,受委屈了,我们都看在眼里了。
谁能想到那丫头如此决绝,竟连守岁和团圆饭都不肯出来吃。”
安氏叹了口气,“说起这事吧……就算三嫂能五花大绑给她薅出来,强行把她带出门了。
万一她不顾场合闹起来,那年还过不过了,长辈的颜面往哪儿搁,如何收场啊?”
谢氏:“财。也是她命好,谁不想有脾气,那使唤丫鬟还有脾气呢!
谁能如十一娘那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南荣氏:“谁不羡慕呢,九条!”
“哎呀,清一色!胡了!三嫂真是我的福星!”
安氏笑嘻嘻的压下牌,笑得花枝乱颤。
南荣氏不满地哼哼两声,“我呸!你这小蹄子,专门堵老娘呢。运气这么好,财神爷住你家了呀。”
“嘿嘿,承三嫂吉言。”
几只不沾阳春水的玉手搓着麻将,谢氏眼睛滴溜一转,看向一声不吭、专注写字的卢氏:
“二嫂,要不你去劝劝吧。
那大孝子守孝都没见过这样的,这几个月,能推的不能推的,十一娘一概不去,驳了多少人家的面子,连着我们八娘和十二娘出去都要听酸言冷语。
这天暖了,花宴越来越多,连畏寒这个借口都没了,还要这样下去吗?”
若初的年纪到了,越拖越不利,谢氏原想着沾无忧的光,更上一层楼,谁想这姐儿在这儿节骨眼把自己关起来了。
谢氏因为女儿的亲事寝食难安,打定主意要把无忧逼出来。
卢氏一愣,放下毛笔,“我去劝?”
自从孟姨娘去世后,无忧几乎足不出户。芳菲园直接把大门从里面锁了,不得允许,连进都进不去。
老太君带人拆门时,恰好晋王从千里之外送来了年货年礼,惊呆满府,震撼满京城。
此后又陆续送来了几次,晋王心悦宣国公府十一娘的传闻,在寒冷的冬日吹遍了街头巷尾。
晋王送进京的年礼一共四份,分别是宫里的皇上、淑妃,宫外的景安公主和无忧。
其中三人都是他的至亲,唯一的外人,分量不言而喻,分外夺目。
一时间,热议不绝,各方邀约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只不过,所有的关切都如石入海,无人回应。
宣国公府上下急得抓心挠肝,东宫思玄更是百爪挠心,片刻都坐不住。
连东宫礼都再无法平静,亲自去劝了一遭,只见到一具无精打采的行尸走肉。
说什么都没反应,一问三不知,不答不语。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把东宫礼气得鼻子都歪了,劝也没反应,斥也没反应,想罚又不忍。
顾念着晋王的面子,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了。
宣国公府的天都不追究,由着她任性了,其他人再多不满,看不惯,也只敢背后嘀咕奚落几句。
本以为她就是一时之气,泄不满闹一闹,谁想,这一闭就是几个月。
芷妍听到传闻,羡慕得狂,几次前去,连门都没能进去。
南荣氏知道谢氏坐不住了,自己也坐不住了。
春暖花开正是说亲相看的好时候,正是女儿展示才艺的好时节。
之前因为无忧执意办丧,南荣氏担心女儿应对不好流言蜚语,不得不跟着推辞几场,再也不能错过这个春日了。
见谢氏矛头直指,旋即跟上,“二嫂也是当娘的,十一娘的亲事,你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安氏:“二嫂当然不急啊,连晋王这高枝都攀上了,天塌了都砸不到她。”
卢氏早听出她们是齐心难了,见连最小的都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脸一板,不悦道:
“且不说八字没一撇呢,就是真有什么,也是十一娘的造化,大可不必说的这般难听吧。十一娘好歹要叫你一声五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