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指尖又没真的落在他的脸上,他也不该有什么感觉。
可是,卿岱看到那两片像小扇子一样的眼睫在极度忍耐的尽头,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卿岱停住手,指尖差一点就能碰到他的睫毛,停顿片刻,放了下去。
接受试探的沈宴辞呼吸绵长平缓,不显一点异常的涟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紧绷的身体一松,而心里却因为她的放弃而有些空落。
突然,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被人执起,翻开手心,微凉的指尖在他手心上画了几笔。
“要帮忙吗?”
沈宴辞清晰地“读”出她写的字。
他不应该动的,但泛粉的指尖还是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她落下最后几笔的时候,微微颤动。
他也不应该表现出他读懂了她写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对她的“五感”会那么清晰。
她的味道,她的触碰,她的呼吸,他能感觉到。
是因为那些被他隐匿起来的触手吗?
还是因为他曾经和她分享过一切感知?
不知道,沈宴辞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问,这些甚至不是其中最奇怪,最重要的。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把这份特别藏起来。
对于他的身份来说,这样的特别,可能会变成他最致命的软肋,脱离掌控的变数。
他明明知道,可还是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在她没得到他的回应,打算收回手的时候,轻轻合拢手指,勾住了她的手。
他真的很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沈宴辞没什么表情,可耳廓慢慢红透,除了不能行动,他和刚刚那几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都想在她失去丈夫,最难过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他只是比他们更端着一些,更能装一些。
提前了解到葬礼的流程,按照雍家那些守旧派的脾气秉性推测他们会在什么时间叫她过去,再叫小何把他推到她不会注意到的角落,把小何支开,自己等她过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遇到她。
那些人围住他的时候,他有机会用蛰伏隐匿的触手把他们悄无声息地拖走,可他迟疑了。
他隐隐在期待,期待她看到他,他知道她大概率不会一个人出现,就算只有她自己,她也不会插手管这种闲事。
可只是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这一点,就足够满足在那一瞬间迟疑的他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极度自私的,比起引起她的注意力,反而是她更容易被这些男人盯上。
他因为自己的私心,把她牵扯到危险的境地里,沈宴辞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无耻的事情。
更没有一错再错,越陷越深,让自己无法回头。
沈宴辞有些失神,任由卿岱展开他的长指,再次在他手心落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