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找到的冬贝草已经蔫头耷脑了。
“估摸着不能按原价算了,”卫恒心疼地摸着小草的叶子,“但好歹是全须全尾的,折半算钱也行啊。”
几人凑在一起心肝脾肺疼的看着这棵距离枯萎只差一步的冬贝草。
许栩看着,始终不出声。
霍蕊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了:“师妹,你别失望,我们这次已经很幸运了,就算能换到一百个灵石,不,五十个灵石,在昆仑宗都算是巨款了。”
悬赏令的任务都又难又刁钻,这次让他们碰到了,还真的完成了,也是少见的运气。
“你们……”
许栩欲言又止,似乎也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很离谱。
“有没有听到这株草在说话?”
“?”
“师妹,你莫不是,中邪了?”
卫恒登时站起来,抽出长剑,警惕地巡视四周:“听说最近又有邪修冒头的踪迹,他们最擅长邪蛊邪咒,我看这密林枯萎也是他们所为。”
“哼,敢朝我师妹下手,有本事出来,我跟你们拼了。”
他好像得了癔症似的朝着空无一人的山林子大喊大叫,许栩没眼看地低下了头。
闭上眼睛,忽然脑海中闪过阵阵低语。
她顿时明白,那不是冬贝草在说话,而是它体内残余的灵力在与她沟通。
“它需要……鸡粪?”
许栩狐疑地对着冬贝草左右打量,确定自己应该没有感知错误。
但是一颗灵植用最
后的生命力在对她要粪这件事,实在有点离谱,她有些尴尬地望向霍蕊和疾影,不知该怎么解释。
该如何说才能让他们也信服呢。
哪知霍蕊了然地指了指旁边还在发癫的大师兄:“让他去吧。”
“他脸皮厚。”
于是一行人又来到了张五常的家门口,一屋子的老弱妇孺全都怯生生地站在里面悄悄看他们。
“不是恶兽?原来是这样,我等凡人哪敢进密林,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这种事情。”
张五常诧异,他自然不懂一百年来灵脉受损后修真界的所有波动,半知半解地说。
霍蕊将一颗灵石交给他。
“这……这可是灵石啊,”张五常瞪大了眼睛,“我只在给当铺当苦力的时候远远见过。”
“那兽也知道自己错了,便用这个补偿你们吧,将它拿去当铺换钱,应当足够赔偿你这些损失了。”
张五常是最穷苦的底层人,以前是奴隶,后来雍道城主下令废除了奴隶制度,他便做苦工赚口饭吃。
直到前年,城主给他们分了地,这块田又偏又小,辛辛苦苦种一年的话,全家人也只是饿不死而已,常常都是米汤,粥都是过年才舍得喝。
可这颗灵石,是足够让他全家人今年都吃饱,吃好了。
“仙人,这太多了,”他结结巴巴地想把这烫手的石头退回去,“我受不得,哪要的了这么多。”
他身后最小的那个女孩,腿细的就像两根稻草,皮包着骨头。
许栩安慰道:“拿着吧,给孩子吃点好的,我们能力有限,也只能拿出这些了,算是尽点薄力。”
做了好事,几人心里莫名的敞亮,霍蕊因此不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栩和疾影则不断地朝大师兄使眼色。
于是张五常就看着好心的仙人们好像眼皮抽了筋似的在那里眨来眨去。
那位男仙人便不情不愿地朝他开口:“若您实在过意不去,我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是否能帮我们找点东西?”
啊,仙人也用得着他找东西吗?
张五常有些紧张地点点头,这样的话,灵石他收的心里也舒服点,只希望仙人们要找的东西别太昂贵,他定当全力以赴的。
“您说您说。”
卫恒嘴唇嗫喏了许久,用蚊子似的声音问:“有鸡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