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叫上夏霖可能真的是一个错误。”
任倬不枉为情场老狐貍。
回到房间门口,裴沛转过身面向身后的申云泽,刚才他的问题裴沛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两个人待了一会儿出来了,温泉泡的时间不好太长,一路上申云泽话也少了很多。
因为不是一个楼层,申云泽先送裴沛回来。
裴沛望着申云泽温润的眉眼,开口道:“我很谢谢你愿意去真心的待我好。”
“这是要发好人卡的开头吗?”
裴沛笑了一下,“我必须坦诚地说,目前为止,我的感觉还停留在单纯的好感上,我很喜欢跟你作为朋友相处。所以,我想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换一个身份,虽然我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愿意试试。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还愿意吗?”
申云泽微笑的弧度慢慢变大,他伸出胳膊,慢慢的把人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当然愿意,女朋友。”
整个晚上,裴沛都淡定的情绪因为申云泽这句话被打破,脸上一点一点烧了起来。
这个称呼,离她遥远了很久很久。
目送着申云泽的电梯缓缓合上,裴沛找出房卡要开门,可是门上的光被一片阴影遮住。
瞿西洲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清表情。
裴沛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但确定他应该是都看见了,等申云泽人走了才来到近处。裴沛没有开口,他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
“你真的想好了么?”瞿西洲的声音轻柔的让裴沛陌生,这个人以前一直都是直接而热烈的。
“你不觉得这句话太晚了吗?”
瞿西洲看到裴沛手上拎着的东西,“你们去泡“”温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身材好吗?”
“瞿西洲!”裴沛抬起眼,脸上的表情变了。
“我觉得不会有我好的,其他方面也不会有我好的,你要不要再想想。”说着瞿西洲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他扯过裴沛手里的袋子,想去看里面的衣服。
啪的一声,瞿西洲的脸偏向一侧,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指尖上面还有泳衣湿润的触感。瞿西洲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扔在了开水里,又烫又疼。
原来分开是有两次的,第一次是告别,第二次是看着她走向别人。
“瞿西洲,我最后说一次,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懂不懂!你早就放弃我了!不要在什么都翻篇的时候还来问我这种问题,该向前看了。不要变成那种我瞧不起的人。”裴沛想起牡丹花房里的那一幕幕,觉得瞿西洲虚伪透了,“你不是一个人了,这样对别人也不公平。”
“我没有,我…”
裴沛没有等瞿西洲把话说完,摔上了酒店沉重的门。
迈出一步选择跟一个人展开一段亲密关系不是最难的事,裴沛一路跌跌撞撞咬着牙长大,从来不是父母捧在手里心的宝贝。没成年的时候最大的苦难是钱从哪里来,成年了要想以后能留在哪里。
姐姐早晚会结婚有自己家庭,那么她呢?
学习最拼的时候有一年她耳朵耳鸣了大半年,去医院检查无论如何查不出具体的原因,等考上了大学,耳鸣不药而愈。
不是每个人都有立场谈退路。
那年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无所有,靠着自己的努力能负担起每个月的房租都是了不起的事情,奢侈的谈一场恋爱,裴沛要想的事情很多。瞿西洲是她放下所有防备装进心里的人,敢跟他在一起,敢结婚,可是这个男人呢?
刚开始裴沛为他找过很多的理由,可不管怎么分析,裴沛仍旧不明白见不到面的时候她的想念不是假的,为什么瞿西洲没有?爱情就是爱情,在她这没有日子久了这类的说辞,两个人的情,谁允许他自己先淡了?
哪怕是很多年彼此可信的工作关系,为什么要在除了工作关系以外的部分让栗黎变得跟别人不一样?
可以不谈生理的需求,可不再亲密,对于瞿西洲而言,作为女人的裴沛没有丝毫女人的吸引力了吗?那么在你想到那些旖旎的事情的时候,想的又是谁呢?
最后,为什么要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不在我身边?
事情过去了,言语就是最苍白无力的辩白,感情是拿来解释的吗?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
曾经这些在无数个为工作疲惫的想马上昏睡过去的夜里让她辗转反侧,痛苦难眠。
所以现在再去解释,很有意义吗?
不哭的人不是真的不哭,是流泪的时候从来不被人看见,那些不为人知的伤心与难过,没有被回复的消息,一直等不来的人,无数次的失望,就什么都不算了?
裴沛做不来拖泥带水的事情,她给瞿西洲那几年去把这段婚姻拖的支离破碎就是这辈子最不干脆的一件事,她做不到完全忘记深爱过的男人,但不代表她在走的时候会回头。
车祸之后裴沛有很多休息的时间,人闲下来最大的好处是多了很多空间去思考,去思考过去几十年人生所有对的错的选择,去思考未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年的以后要怎么去生活。
所以她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谁也不能影响她的以后。
这个夜晚对瞿西洲而言无比难熬。
他步伐混乱的回到自己房间,手机还在响着,瞿西洲跟没有听到一样坐在床边。下午他越想越不对,单独出来,这意味着关系至少不是普通的朋友了。瞿西洲去房间敲过门,在度假山庄每个可以玩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哪里都没有。温泉区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进去,他接受不了裴沛和另外一个人男人单独出现在水里的情景,后来只能回到房间门口等。